晚上回到永寿宫,拓拔宏便跟冯凭诉委屈,说:“我腿好疼啊。”
冯凭知道他每日都站在椅子上上朝。
朝会时间那么长,他一直站,怎么受得了。
冯凭说他:“你不想站就不站,坐着就行了,矮一点就矮一点,又没人敢小瞧你。”
宏儿说:“可是我看不到他们,我害怕。”
冯凭说:“你喊左右,让他把椅子垫高一点。”
冯凭用缎子给他做了个厚厚的椅垫,让他上朝的时候带着。
拓拔宏总算不喊腿疼了,但很快新问题又来了。
拓拔泓一走,这几位协助太子监国的大臣,很快闹起了不和。
表面上是为了政见,实际还是争权夺利。
开始只是私底下互呛,渐渐闹到明面上来,在朝堂上公然地叫阵。
拓拔泓在上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见他们几位个个都是怒发冲冠,气势汹汹的,吓的人都呆了,话也不敢说。
元子推和独孤未是谁也不服谁,其他大臣也不劝和,反而各自站队,加入进来你一言我一语,煽风点火的,把朝堂搞的乌烟瘴气。
独孤未和高盛一起到永寿宫来,向太后抱怨:“皇上命我们三人协助太子监国,朝中的事情,互相商量着来,可他倒好,凡事一个人说了算,什么都要依他的,根本不听旁人的意见。
这怎么可以呢?他这分明有擅权自专之嫌。”
冯凭虽厌恶京兆王,但也没兴趣给人当刀子使。
这帮子人狗咬狗,跟她没关系。
她坐在榻上,皱眉饮着苦涩的药汁,道:“京兆王年纪大些,资历老,你们让着点就是了,这点子事,用得着特意来报告吗?我现在已经罢了令,朝中的事,不好再多关心了。”
她抬头,看了一眼独孤未,道:“你要实在不服气,写折子给皇上,你参他啊。
参他一本,让皇上去骂他,你能做什么。”
她那一脸气定神闲,事不干己的态度,独孤未知道她只是表面装的,仍不放弃,道:“皇上出征在外,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太子年纪又小,是非尚不能分辨。
而今朝中的事,还是离不了太后,臣等想着,皇上不在这段日子里,请太后到朝,协助太子,协同众臣共商国是。”
冯凭拒绝道:“我已经罢令多时,这些事情皇上说了你们决断,你们便自己决断就好,不必说与我知道。
我可不想背地里遭人口舌。”
独孤未忙道:“不,皇上出征前,曾召集臣等,有口谕,朝廷之事,由臣等商量决策。
倘有拿不定主意的,可请教太后。”
冯凭闻言,有些讶异了。
半晌,她问道:“皇上当真如此说过?”
独孤未说:“确是皇上口谕。”
冯凭心说:真是他口谕,他目的也是为了防止这些大臣结党营私,而不是真相信她。
果然是君王处处不忘的制衡之术。
高盛说:“皇上出征在外,朝堂上无一个能够服众,兼主持大局的,臣等恳请娘娘能够出面。”
冯凭既明白此意,便推脱说:“本宫最近身子不大好,朝中的事你们商量拿定就好,其他的,过阵子再说吧。”
还是打定主意不参与。
不过朝廷最近出的这些个事,确实也有些烦人。
晚上,冯凭同杨信谈起:“柔然这些年都没动静,怎么突然袭击了?”
杨信说:“还不是前阵子,河西沃野一带下了场大冰雹,咱们牧场都死了不少牛羊,损失不小。
柔然人的牛羊死的怕是更多,那些牧民活不下去,自然就来劫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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