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她认为自己是有价值的,不管这件事情有没有意义,在这上面花费再长的时间也值得。
鹤平在不见人影两个月后,把她拖出锻造室。
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鹤平走访了很多在内力与五行方面造诣颇深的人,含蓄的说了林初盛的情况,最后一位耄耋高龄的老妇人告诉她,在她还是孩子的时候,有幸见过差不多的景象,当时漏月玉通体散着嫩鹅黄的光晕,后来听说,那人是土行。
“师傅,你的意思是,我是水行?”
林初盛大惊。
“也不能完全相信,至少是一种猜测。”
鹤平道,“可是历来的五行使都能掌控自己所属的元素,云深,你能变出水来吗?”
林初盛抬起手,手上结了一层寒霜,之后,掌心处凝结出一块冰来。
“我修炼了几个月,内力多了许多,能变出冰来,可是师傅说的水不行。”
“真是奇怪……不过既然对你的身体无害,也就先这样吧,”
鹤平捏起林初盛掌心的冰块,“在别人面前不要声张,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就好。”
林初盛应下。
沉银去除杂质,再把寒玉镶嵌进去,正好能能做成二十四把飞刀,从她第一次拿起锻造锤到她成功结束锻造,过去了整整三年。
她的内力将最后一部分沉银浸透,她突然觉得从未如此轻松,自己的双手充满力量,灵台如此清明,她与过去好像是完全不同的人了。
三年的锻造让她的身体不再单薄,身高也长高了不少,她有一瞬间想把这些让她高兴的事情都告诉林云译,可是下一瞬间,在她意识到自己还是不死心地在想这个人时,她的心就会凉下来。
她一直以为全部结束的这一瞬间,自己会被巨大的喜悦包裹,但此时她看着面前精致的刀刃,涌起一阵无言的空虚。
林云译已经八年没有消息,这意味着无论她成为什么样的人,林云译都不在乎。
最后的一段时间,她在锻造室里几乎废寝忘食,锻造完成的那天,三清观最后一树梨花结束了花期,她恍惚地走出锻造室,在门口的石头上坐下。
她静静的看着台阶下散落的梨花瓣,心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
或许在七岁那年,她看着林云译离开山门的背影,就注定了她永远要被这种虚无又自厌的情绪笼罩,永远感受不到快乐。
她就是被剩下的,被抛弃的,那个人抛弃你的时候,没有想过你的爱,也根本不在乎你的未来,你做的所有事都没有意义。
观里的梨树上长满了嫩绿的叶子,鹤平温柔的声音从她背后响起。
“完成了吗?有没有取名字?”
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竟然没有听见师傅的脚步声。
鹤平走到林初盛身边,也坐在那块石头上。
“我忘记了梨花的花期,想看时它们都已经落了,不如叫梨花落吧。”
林初盛笑了笑。
“今年的梨花你没有见过,那以后你每次见到梨花落,就都像看见了今年观里的梨花。”
鹤平伸手理了理她的鬓,“是个好名字。”
林初盛起名字的初衷并不是这么美的念头,但鹤平赋予了这哀伤名字的另一种意境,这是师傅的好意,林初盛收下了,就像收下了那年不曾见过的梨花。
那一年,她十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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