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千秋点头。
“属下明白了,酉时之前,定然把所有的火药运进城来。”
豁牙曾答道。
“好,立刻去办。”
樊千秋挥了挥手。
“诺!”
豁牙曾行礼之后便安排事情去了,樊千秋的视线重新聚焦到西南方未央宫的方向。
距离午时不远了,刘彻的好戏要开锣了吧。
……
午正前一刻,天空上的日头快要爬到最高处了,它正在肆无忌惮地向这天地间宣泄着热量,带来了盛夏时节特有的酷热。
前殿的前院,也就是未央殿前方开阔的空地上,一片寂寥。
只有树影中的蝉扯开嗓子尽量地唱着,似乎想引起旁人注意。
但是,顶着日头站在空地上的那几十个官员无一人被蝉鸣所分神:他们分成左右两列排好,一个个垂手低头,状貌恭肃。
窦婴虽然无官无秩,却是当今大汉军功最盛之人,自然可领衔一众武官。
韩安国只是御史大夫,但丞相田蚡已经提前进殿,领衔文官也顺理成章。
虽然这顺序与平时有些不同,但是亦合情合理,不会引来任何人的腹诽。
因为日头大,这些匆匆而来的官员都满头是汗,不少人的袍服都已经沤湿,但是他们却不敢往树荫下躲藏,更不敢抱怨。
时辰一点一点靠近午正时分,时不时还有官员匆匆地跑进殿来,或是排在队尾,或是插入队中……无一例外,神情慌张。
这些品秩最低为千石的官员,平日里在各自的衙署都说一不二,甚至在大汉亦举足轻重,可是在未央殿前,却噤若寒蝉。
而且,站在今日的前殿之中,他们的内心更为紧张:身为官员,他们各有消息渠道,对晨间长安城里的动荡,有所耳闻。
尤其是那些被田蚡一手拔擢起来的官员,不管出众还是平庸,他们心中隐约都有几分不妙,心中惴惴不安之感愈演愈烈。
午时整点,天空中不知道从何处飘来了一片极厚极重的乌云,将爬到穹顶的日头完全遮住,向大地投来了一大片的阴影。
可是,哪怕有了这阴影的遮掩,气温却没有丝毫的降低,反而越闷热起来,逼得人身体里的水像油一样不停地往外冒。
这时,如同风干的束脩一般杵在地上的朝臣们,终于微微地抬起了头,蹙着眉头,虚着眼睛,小心地向那片乌云看过去。
这乌云就像是天子之怒,里面到底藏着狂风暴雨,又或者只是徒有其表?无一个人能猜得透。
但是,众人倒是将其中的一件事看得清清楚楚了,那便是田蚡这个炙手可热许多年的“日头”
,今日要被乌云给遮住了。
只是不知道,这日头只是会被遮住一时,还是会被遮住一世呢?
当众官员以同一个角度抬头看着那片乌云的时候,皇帝身边最信任的
内官荆跑到殿前台阶上:“皇帝宣众卿上殿廷议!”
所有的官员连忙又以同一个频率把头低了下去,而后就全部拖长了声音,非常整齐地回答了一句“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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