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弘羊平复了一下心情,郑重其事地行了一个礼,向天子请罪道:“陛下圣明,是微臣孟浪了。”
这次,高坐在榻上的皇帝,终于算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你出宫吧,看看能不能帮到他。”
桑弘羊再次有些发懵,原本已平复下的心,被这句话又提到了半空,天子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
“桑弘羊,你是有什么不解之处吗?”
皇帝此时居高临下的问道。
“陛下,微臣……微臣愚钝,确实未能领会圣意。”
桑弘羊说道。
“先前,朕给你的旨意是什么?”
皇帝佯装严肃地问道。
“陛下让微臣看着樊千秋,有事要立刻上奏;若遇到事急之时,可请建章监卫将军……”
桑弘羊突然停下了。
“今日,你已向朕上奏了,此举做得很妥当,往下该要如何做,想来你也应该知道。”
皇帝意味深长地笑道。
这一刻,桑弘羊恍然大悟,立刻明白皇帝的圣意了。
这是皇帝对樊千秋的考验,但何尝不是对他桑弘羊的考验,对建章监卫青的考验呢?
皇帝心思缜密如此,实在让桑弘羊这个臣下钦佩和……恐惧。
“微臣明白了。”
桑弘羊再次行礼道。
“你自行去吧。”
皇帝重回平静说道。
“诺!”
桑弘羊匆匆离开了,宣室殿中,又安静了下来。
一众宫女内官站在门外和廊下,低眉顺眼,无人敢有任何的造次。
刘彻听着桑弘羊的脚步逐渐离去,脸上的淡漠迅速化去,进而开始燃烧,最后在眼中聚成了炽热。
这个樊千秋好大的胆子啊,竟然敢去逗弄这权势滔天的窦家。
也难怪桑弘羊会这么着急,毕竟窦家的宅院都快要和未央宫一样高,一样宽敞了。
在建元新政当中,窦婴确实站在自己这边,甚至因此受到牵连,被太皇太后罢官。
太皇太后去了之后,所有人都以为窦婴会被自己重用,成为朝堂的柱石。
可是,刘彻没有启用赋闲在家的窦婴,更没有重用任何一个窦家的子嗣。
因为哪怕是太皇太后已经去了,可这窦家的势力仍然膨胀得太大了一些。
太皇太后走了,窦家也该跟着走了,赖在朝堂上,实在是非常不体面啊。
();() 刘彻一直在等,等窦婴自己彻底退出朝堂去,可等了那么多年都白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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