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纵酒自然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他看着沈磬,沈磬亦看着他,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蔺暮辞知道吗?”
沈磬问。
“他当然知道,因此他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的。”
唐纵酒道,“父皇临走前应该给了蔺暮辞一道密旨,写的什么我不知道,但是听意思,不出意外的话是给予了蔺暮辞尚方宝剑。”
“父皇做了两手准备,蔺暮辞如果不行,还有我。”
沈磬接着道。
“是的,你就是父皇手里的另一柄‘尚方宝剑’。”
唐纵酒道,“父皇此次派蔺暮辞和我们,无论怎么看似乎都不会成功的,也是为了迷惑对方的视线。”
“君歌……”
夜色下,烛光闪闪,沈磬俏丽的容颜上第一次露出了一丝犹豫。
“我可以吗?”
沈磬道,“这么大的事,父皇先前都没说过,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可能知道背后是刘长鹏。”
“现在退出还来得及,我们回皇都,如实禀告父皇,父皇他不会怎样的。”
唐纵酒如是道。
事实上也确实是这样。
万贞帝真正委以重任的是蔺暮辞,蔺暮辞年纪轻轻,在南方官场这则汪洋深潭之中,充其量不过是一条鱼,太具备迷惑性。
但蔺暮辞是一条鲶鱼,而且还是带刺的鲶鱼。
“蔺暮辞此番如果能活着回到皇都,必将扶摇直上,位列三公,及人臣。”
沈磬道。
“不错。”
唐纵酒颔首,“这是他拿命换来的。”
“那我呢?”
沈磬问唐纵酒,也是在问自己。
“临走时,父皇说‘水寇的事情办妥了,银子赚到了,回京后朕有赏。
’”
沈磬道,“君歌,什么赏?难道是和离书?”
唐纵酒摇头:“和离书不值得你拿命来换。”
“那还有什么?”
沈磬不解。
“应该是你最想要的东西。”
唐纵酒道。
“我最想要的东西?”
论沈磬两辈子最想要什么?
想要唐纵酒好,想要唐家好,想要郗国好。
她为什么坚持要来南方?自然是为了郗国,为了唐家,更是为了唐纵酒。
唐纵酒好了,唐家自然好,唐家好了,前世国破山河的一幕就不会出现。
那她自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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