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父亲吗这个紧抱着自己,一边哭泣,一边给自己擦去眼泪的女人,又是母亲吗
盛铎和盛知也在旁边,白亦陵已经跟他们两个很熟悉了,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会是自己的亲生哥哥。
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他找回了自己的亲生父母,明明应该喜悦,可是心底却没有半分真实感,他觉得自己很冷静,可实际上连自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都不知道。
世界变得无限熟悉又无限陌生,仿佛所有都只不过是不明悲喜的一场梦。
另一头,傅敏怔怔地着眼前这一幕,一颗心仿佛泡到了冰水里面,一点点向下沉去,她意识到,自己这回恐怕是真的完了。
果然,从找回亲生骨肉的激动中回过神来之后,盛冕扶着白亦陵站了起来,他替自己的小儿子整理了一下歪斜的衣领,手指拂过衣领上的血迹,眼中掠过一抹痛楚之色,声音温和地问道“身子如何了要不要让你娘带着你去后面休息一会这里的事情,爹会替你处理好。”
白亦陵还有些不习惯,很想躲开盛冕的手,终究忍住了,摇了摇头。
陆茉好像生怕盛冕说了这么一句就会惹他不高兴似的,连忙在旁边说道“孩子想在这里听着就在这里吧,来,让你哥哥给你搬一张大椅子,咱们舒舒服服的坐着听,好不好”
陆屿站的稍远,着眼前的一幕,要是在平时,这些事他早就想到要做了,但是白亦陵刚刚认回亲人,双方还需要相处和磨合,这个时候他乐意退让。
盛知使劲用袖子擦了把脸,连忙跳起来,抢在盛铎前面将椅子搬了过来,放到白亦陵身边,还找了一个软垫铺了上去。
其实他心里极为难受,但还是故意笑着说道“其实我和大哥最占便宜了,小弟老早就管我们叫了大哥二哥,可是当哥哥的却什么都没做过,实在太惭愧了。”
他扯了扯白亦陵,轻快地说道“来,你坐下。
等回家之后,你的院子想怎么布置,二哥也都包了”
盛铎在旁边笑骂他“就你会卖好。
那我干什么”
盛知笑道“我这是在讨好我的弟弟,大哥你也可以啊,我也是你弟。”
他和盛铎一来一往地插科打诨,就是怕白亦陵觉得不自在或者难以接受,故意想要把气氛活跃起来,白亦陵知道他们一片好心,脸上也就微微露出了一点笑意。
就是这一点笑,足以让全家都觉得很高兴。
明明认回亲人是这么令人欢喜的一件事,可为什么每个人在努力微笑的同时,内心都那么的酸楚
因为人人都知道白亦陵的经历,人人都知道这些年来,他过的并不好。
盛冕了他们一会,再转头时脸色已经变得冷沉,他着谢泰飞和傅敏几人的方向,用前所未有过的严厉声音说道“现在,谁能就这件事给我一个解释永定侯,为何我的儿子在遗失之后会成为你的长子,又为什么”
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一下,拳头握紧“你们要这般地对待他”
就在盛家亲人相认的时候,周围的宾客们已经悄悄退场了大半。
镇国公府以为多年前就去世了的小公子,竟然被永定侯府收养多年,这件事本来就已经十分匪夷所思。
若是永定侯府对他好也就罢了,这事还可以被当成一桩佳话,偏生他们又百般苛待,明显就知道这孩子肯定不是自己亲生的
那这事可就复杂了。
白亦陵是如何流落到他们家里,他们知不知道他是盛家的孩子,他当年被送出侯府的真相又是什么这些事仔细想想,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虽然人皆有好奇之心,大家都非常想站在一边个究竟,可是这种情况下他们再留在现场肯定是不合适了。
不过可以想见的是,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说什么也捂不下去了,相信一切真相晚几天也会在整个京都传开。
傅敏踉踉跄跄地向后退了两步,不顾形象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怔怔不语,仿佛根本没有听见盛冕的话,起来镇静极了。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脏狂跳,手指发抖,已经恐惧到了极点。
谢泰飞整个人都怔住了,也不怪他反应慢,实在是夫妻这么多年,傅敏虽然一直待白亦陵不好,但傅敏怀孕时是他欣喜若狂,一天天照顾下来的,白亦陵长到三岁之前,第一次学会叫爹,第一次学会走路,也是他亲自在眼里,他从来没有怀疑过,这孩子不是自己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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