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莫聆风面朝里而睡,一动不动。
雨势稍小时,奶嬷嬷将衣裳也烘好了,直起身来,刚想在屏风外安置,就听到莫聆风叫她:“阿婆。”
“姑娘,”
奶嬷嬷连忙走进去,伸手摸她伸在外面的手,见暖烘烘的,就收回手,“您要什么?”
“我想吃松子栗糕。”
这时节,正是吃栗糕的时候,莫聆风爱吃。
奶嬷嬷面露难色,还未说话,莫聆风又道:“阿婆,还是不吃了,吃多了坏牙。”
奶嬷嬷给她掖好被子,笑道:“是了,您这牙要是再坏,就没地方换去了。”
她在心里长叹一口气,拍了拍莫聆风手臂,出去示意丫鬟留神守着,随后把门开了一条缝,侧身出门去了厨房。
库房中忙碌的人也近尾声。
邬瑾浑身湿透,奋力举起一张油布展开,用力抖去布上水珠,盖在太平车上,又四面扯平。
太平车上有稻有麦,有豆有粟,一旦让雨淋透,立刻就会发红发腐,宽州百姓所纳秋粮,都将毁于一旦。
众人忙的晕头转向,一不留神,三人撞坐一堆,一辆太平车放置不稳,头重脚轻的翘了起来。
邬瑾眼疾手快,两手奋力撑住,押运官也迅速出手,一并接住了粮车。
稳住这辆太平车,押运官看向邬瑾,这才发现队伍里混进来一个举子:“你是……邬解元!”
邬瑾笑了笑:“叫我邬瑾就行。”
押运官找麻绳捆粮包:“我叫常龙,比你早两届,是武举人。”
邬瑾一条腿压在粮包上,抽紧绳子:“常大哥,幸会。”
“你力气不小,听说你是卖饼出身?”
“是。”
两人捆紧粮包,其他人也陆续收尾,聚在一起去厨房喝姜汤,滚烫辛辣的姜汤一下肚,满身寒气立刻驱散大半,让人舒服的喟叹不已。
身体舒适,精神放松,大家便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话起来。
“张供奉真好,还记的给咱们熬姜汤。”
“难得。”
“还有火,把衣裳也烘烘。”
“我刚听说莫姑娘的嬷嬷来找栗糕,邬解元,你们读书人有句话怎么说的……路、路……什么臭?”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邬瑾端着姜汤,“但是用在这里不合适,莫姑娘并非骄奢之辈,她年幼离家,心中惶然,想吃喜欢的东西也是人之常情,再者栗糕也是寻常物,只是眼下不能得罢了。”
众人听他认真解释,都愣住了。
片刻后有人问:“莫姑娘的为人,你怎么知道?”
邬瑾笑了笑:“我是她家斋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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