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大夫所言,谢莹的这一胎怀得并不稳当,每日来都是缠绵卧榻,各种苦到了极点的汤药不间断地往肚子里灌去,她心中对苏诗尧的怨恨愈发大。
等到房间里只有贴身伺候的婆子在的时候,谢莹再也抑制不住,抱着婆子痛哭道:“张妈妈,我心里苦啊,为了那个狐媚子,我几乎失去了我的孩子。”
她的眼里尽是怨恨,“可她却还好端端的,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张妈妈心疼地抱着她,谢莹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对于她来说,对方就如同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见谢莹哀恸至此,她的一颗心也是深深地揪了起来。
片刻后,张妈妈像是下定了决心,她看向谢莹压低了声音道:“夫人放心,有些时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活着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苏诗尧在府内修养了一段时日,面色肉眼可见地红润了起来,就连身上也丰腴了些许,若说先前只是个柔弱不堪的灯美人,如今的她更显恣意飞扬,眼里流光溢彩,笑起来时热烈璀璨,仿佛让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颜色。
这段时日,她的身体已无大碍,总是待在屋里难免有些烦闷,便吩咐金玉套个马车带她出去逛逛。
熟料,她刚一吩咐,金玉面上便露出几分异样,尽管对方很快就掩饰过去了,但还是被苏诗尧捕捉到了。
金玉笑道:“这几日日头正烈,恐姑娘晒了,您若是觉得烦闷,不若我给您寻几个戏班子,排几出您喜欢的戏看看,姑娘觉得意下如何?”
苏诗尧并不答话,只是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茶水。
迟迟等不到回答,金玉她咬了咬唇,接着道:“姑娘若是不喜欢,奴婢再为您寻些其他有趣的玩意。”
苏诗尧放下茶盏,慢慢道:“你从前是王爷身边的人,突然来伺候我这样一个没名没分的野丫头,心里想必很是不服气吧。”
此言一出,金玉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她的额间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忙不迭跪了下来叩头请罪道:“姑娘言重了,奴婢万万不敢有这样的心思,王爷将奴婢赐给姑娘,姑娘便是奴婢的主子。”
“是么……”
苏诗尧的眼神慢慢落到她身上,继而开口道:“你抬起头来。”
金玉依言缓缓抬头,正对上少女平静如海的双眸,那双眼里没有愤怒,也没有奚落,却更让金玉感到不安惶恐。
苏诗尧只问了一句:“不让我出府,是怕我看见什么?听见什么吗?”
有了前面的敲打,金玉再不敢隐瞒,老老实实将如今外头的传言都一五一十告诉了苏诗尧。
原来,就在几天前,外头突然传出了一些难听的传言,桩桩件件都和苏诗尧有关。
说她身为一个女子,怎么可能孤身一人毫发无伤地从江南来到京城,说不定啊在路上就被人糟蹋了也说不定,这才铆足了劲要赖上宣平王府呢?
还有人说,他有缘见过苏诗尧一面,那就是个不安分的女人,一见到他便迫不及待投怀送抱,好在他念着家里的糟糠之妻,这才没被勾了去。
那流言也不知道从哪传出来的,眨眼间便传得满城风雨,走在路上,你提一句苏诗尧的名字,都会跳出不少人应和着骂一句荡妇。
对于封建社会下的女子而言,名声是多么珍贵的东西。
背后的人这样中伤诋毁她,其心可诛!
苏诗尧顿时敛起眉眼,心底腾起薄怒,她看了眼金玉,又道:“你先起来。”
顿了顿,她微眯起眼,继续道:“此事你是好意,我不怪你。
但日后你要记着,如今我才是你的主子,我不希望再发生替我擅作主张的事情了。”
金玉心下一凛,对于眼前这位娇弱的小姑娘也有了新的认知,她再不敢将对方看成普通无知的天真少女,她郑重地应了声:“奴婢明白了。”
“你先下去吧,此事我自有定夺。”
苏诗尧道。
金玉依言退了下去。
苏诗尧的指尖在桌面上轻点几下。
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做的,不需要多想她就能知道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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