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计在问候温流光,总之不会是什么好话。
“撕破脸皮对姑娘而言也是好事,长老院本就不曾真心相待。”
月流话说得直白,对天都那群人的做派十分厌恶,问温禾安的打算:“姑娘后面准备如何,要不要提前布署。”
“自然要。”
温禾安颔首,她仰头盯着头顶树叶间的缝隙看了一会,半晌,缓声下了命令:“这次禁术的事,我怀疑跟徐家有关,让暮雀带几个人去傀岛看看徐家的现状,记住,混迹在城中,不要轻举妄动,有什么消息第一时间跟我联系。”
说了这句后,她顿住,陷入迟疑犹豫之中。
随着探墟镜再次开启,三家各有反应,后续的行动自然也瞒不过城中像嗅到肉味般跟上来的家族,她从林十鸢那得知了溺海“无归”
的消息,一时觉得讶异,一时又觉得好像也说得过去。
真正觉得巧合的,应该是温流光。
对她来说,这溺海,是下也得下,不下也得下。
探墟镜给出如此重要的讯息,可想而知,三家之中的大人物都会坐不住,家族之中有名有姓的长老或许会来一些,他们一定会下真功夫想办法联系上阴官本家,找来帮手。
她犹豫的是,要不要趁此机会跟着下一趟溺海,提前毁了双煞果。
如此一来,温流光
开启第二道八感的成功率会将至最低,她后续出手会方便一些。
但若是如此,也有风险,溺海本身就是最大的危险,还有……不知道巫山这边会不会多想。
叫温禾安最为失神,左右为难的是,这次探墟镜两次将线索指向溺海,大多数人会不会多想她不知道,但可以笃定的是,那些真正经历过,熬过妖骸之乱的世代积蕴之族中,一定有人会由此惊醒,对妖化,妖骸等事提高警惕。
太冒险了。
温禾安最终决定将这件事暂时放下,大不了晚些时候跟准备下海的巫山一众说一说,让他们对双煞果留心,能收则收,收不了便毁,尽量别让温流光得到。
她先专心抓禁术的事。
之前在天都,温家圣者不准她查阅任何与禁术相关的书籍文献,她知道她的执念,却认为这极为可笑,浪费时间与精力,且……就算真查出什么,天都也绝不准许她为报仇而做出任何损害家族利益的事。
她因此只得婉转迂回,大费周折。
如今分道扬镳,禁术再次出现在眼前,她不想再拖下去。
温禾安回神,想起那日在市集上打听到的事,又对月流道:“你找个机会,去见见萝州城城主赵巍,看看是不是我们的老熟人。
我想,同名同姓,短短几年就能将萝州城治理成这样的,也没有别人了。”
月流听到这个名字,眉心一动,她飞快道:“好。”
“如果是,告诉他,我要见他一面。”
温禾安轻声笑了下,话语轻缓:“再提前通知他一声,让他准备好兵马,我想寻时机将琅州夺下来。”
月流没有多问,只是无声颔首。
此时此刻,桑榆十分坚强地一瘸一拐穿过廊桥,坚持要到温禾安面前拱手行个礼,比他好得快,现在健步如飞,已经能在萝州城穿梭着开始办事的同僚见状过来扶着他。
温禾安看了看桑榆的腿,徐声问:“好点了没?”
“姑娘,好点了。”
自从知道温流光和天都闹翻之后,院子里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在月流利箭般的视线下强行改了口,此时桑榆抬了抬腿,道:“再过两日,就能好全了。”
“好好养着,从她手中过一遭,确实受罪。”
桑榆不由抹了把脸,半晌,吸了口气,大抵是自我宽慰:“……比之枯红蛊,还是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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