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呜呼自由的空气环抱我!"
祁怃站在小木车上张开双臂大口的呼吸空气,柔织宽袖在微风扶柔下欢快的摇摆着,半绾的青丝用一根玄布半高不低的扎着,脸上洋溢着舒服的笑容。
阿声闷头奋力的拉着,鼻孔哼哧哼哧的吐着热气,隐约间翻了几个白眼,后方的祁怃还在怡然自得的拥抱大自然,阿声直接一个尥蹶子不走了,募的停住蹄子,还故意左右拉扯扭动。
祁怃一时不甚,还没拥抱够大自然,就被甩的一踉跄,他一个轻巧的跳跃直接下了车,凶神恶煞的直戳阿声的大眼睛,眸子紧眯着,单手叉腰:"
你这头小驴啊!
你不听话!才拉这么一会,你就尥蹶子不干了!岂有此理,你信不信我把你就地斩杀,剥皮吃肉!"
呲牙咧嘴的模样并没有吓到阿声这位驴哥,它直接开大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屑的撇嘴,露出一口整齐的大白牙,就地后卧,说什么都不肯走了。
祁怃威慑诱惑养养行不通,嘴皮子都磨破了,从小驴交到驴爷,阿声还是不为所动,懒洋洋的趴在地上,就准备幽会周公了。
祁怃口干舌燥的不行,最后佯装着看见自己孩子不争气的父亲一般叹气,脊背挺直,慢悠悠走回自己小木车上,恨铁不成钢的看着睡觉的阿声,缓缓的也躺下了。
闹了一场,祁怃心中的郁闷才算消散了些,他有些虚脱的枕着右臂,左手抬起,对着枝繁叶茂下涣散细碎的阳光,轻轻蜷起手指握着,又张开,反复几次,直到感受到手掌的疼痛,才堪堪放松下来。
点点阳光透过手指的缝隙印在脸上,带着些微弱的暖意,祁怃怔怔的盯着手掌,那是萧贺安包扎好的,打着漂亮的结扣。
心思随着微风飘到了千里之远,落到那处破庙里,同样是祁怃的及冠日,也是祁怃的生辰,早已经在山崖下死去的祁昇,悄无声息来到了梧桐山。
他端坐在破庙里,眼中浮现的是十八岁生辰那天最后一次见到祁老头的画面,那天他亲手下了一碗阳春面给他,秋天太冷了,一碗阳春面刚刚好缓解。
暖洋洋的面条跟清汤下肚,祁怃快干完了一大碗面,意犹未尽的擦擦嘴,眼睛亮晶晶的,笑容灿烂的望着他的师傅。
永远白衣胜雪的祁氿罕见了套了层黑色外袍,青白参半的丝半挽着,并不是平常不着调的懒散模样,今日的他却是有些惆怅的。
等祁怃收拾好碗筷,陪他一起做到门槛便看着远处的梧桐山的时候,祁氿声音沙哑的说:"
小七,你已经十八岁了,马上就要及冠了,可以娶妻生子了,你可曾有喜欢之人啊?"
祁昇很干脆的摇摇头,面露不解:"
为什么一定要娶妻生子啊?我想跟武学过一辈子不可以吗?我如果娶妻生子了,心里有了挂念,我还怎么心无旁骛的拯救苍生,如果有一天我为了世人死了,那我的妻儿岂不是很倒霉很难过。
"
祁氿身躯猛的一震,有些不可置信又有些怀念的看着祁昇那不解又坚毅的面庞,他透过他,看到了曾经的那个人。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沉默了,半晌才沙哑的开口:"
哪怕不娶妻生子,你也会有喜欢之人的。
"
"
什么是喜欢?是喜欢练剑练功吗?"
"
不,不是,喜欢,是你可以成为他,甚至越他的信仰,成为他想成为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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