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是因为骁勇善战,常在战场上被敌军误认为西凉王的缘故而得名。
可在慕广寒眼里,这个人美、恃才傲物、不太瞧得起人的西凉武将世家贵公子,和燕王并无任何相似之处。
何常祺平日里不算寡言,只因高傲才显得话少。
但这次见面,此人分明高傲格调急剧下降,而能说会道能力直线上升。
从醒的那天起,他就发癫一样追着慕广寒不死不休、疯狂输出。
每天拖着半死不活的身躯,满洛州都督府地蹲他,细数他对燕王种种负心薄幸。
慕广寒:“……”
果然,人活久了,什么鬼东西都能见到。
他居然也有了被人指着鼻子骂狡猾、骂虚情假意、骂没有心的一天。
在何常祺的口里,那西凉燕王,有如一朵圣洁的漠北高岭白花。
不食人间烟火的西凉神祗从未对人动心,好不容易神仙下凡屈尊降贵一回,对他这个凡间丑八怪一往情深,又是为他火中取栗弄伤手又是哄他开心给他做秋千,又是亲手给他炖补血火枣汤又是从不避讳想跟他卿卿我我长长久久……
却遇到个虚与委蛇的感情骗子。
虚情假意、吃干抹净,伤透了纯情燕王的心。
燕王如今伤心过度不想活了,城主再不回心转意,燕王就只能死给他看。
鉴于这言辞实在太过疯狗,慕广寒甚至懒得反驳。
他只是很好奇,何常祺能天天锲而不舍声情并茂地把这套戏码吼得整个洛州都快人尽皆知,到底是他自己有感而发参悟成这样的,还是……燕王教他的?
慕广寒是觉得,燕止多半干不出这种事。
可一边又寻思,还真未必——有的人,既然大费周章专门诈死一圈骗他去见,又专程送下属来天天耳边叨叨他薄情,分明就是不想死,但似乎又并不太肯低下他那骄傲的头颅求他。
所以,是指望着靠人抱怨他无情,激发他的愧疚之心?
最后让他自己上赶着出兵去救他???
慕广寒心想,我也不至于那么犯贱吧。
……
五六日后,师远廖也来了。
与宣萝蕤与何常祺相比,师远廖的状态明星狼狈得多了,整个人失魂落魄。
可见皇都战局是一日不如一日。
“本该是我掩护红药出来,可她被围,燕王又受了伤,他们逼我先走……呜,我、我没用,没能带王上和红药一起,连王上嘱托我交给城主的信物也弄丢了。”
他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
信封上触目惊心沾染了大片干涸的乌色血迹,那血迹不是师远廖身上的。
血水浸破了信封的底,里面的东西掉了,所以此刻空无一物。
只在血污上依稀可见西凉王的印章,以及被血水洇开、歪歪扭扭的“阿寒”
两个字。
慕广寒心里一疼。
燕王会写的中原文字不多。
这两个字,还是之前在簌城同床共枕的日子里,他握著燕王的手,一笔一划教会他写的……()
他问师远廖,喉咙有些发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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