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为什么。
卫留夷僵着,像是狠狠被人打懵了一样回不过神来。
为什么。
他努力想了想,这几个月里,他一直浑浑噩噩,他也想知事情怎么突然就会变成如今这样。
“阿寒,我从未有一丝一毫……轻贱过你,我那时、那时真的只是……”
我那时是真的不知,会伤你如此之深。
不知你会流那么多血,不知你的手会变得那样冰冷。
那本古书上写了取髓之事无碍性命,只要以后好好养护,假以时日定能恢复如初。
但这番话,卫留夷说不出口。
他怕阿寒生气。
曾经的慕广寒,总是用温柔专注的目光看着他。
不管他提出什么要求都答应,不管他做错什么都纵容,一心一意理解他、护着他、为他着想,受了委屈也默默承受,随时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可如今的阿寒,却让他感觉陌生。
用冷漠的言辞、咄咄逼人对着他,眼睛里一片事不关己的平静无澜。
他在惩罚他。
他知道,卫留夷再度苦笑。
殊不知,他早已遭受过生不如死的狠厉惩罚。
阿寒他……一定无法想象,他那时是用什么样的心情,将他冰冷的身体亲手放进水晶棺中。
又是如何心痛欲死地跳进棺里,紧紧抱住他不肯放手,就那么一直一直抱着,抱着一个没有回应的人。
很多天后,阿铃对他说,少主,穆寒生前对你心心念念,也未必想要你看到他死后腐烂的样子。
他才勉强咬牙肯让他安葬。
可又想他夜夜睡不着,无数次半夜梦游走到地宫,隔着冰冷的墓墙和他说话。
水晶棺被放进的地宫,是为他自己的修建陵墓,墓室里只有将来他百年以后的墓葬位,以及那口水晶棺的位置——
那是他一生伴侣的位置,他只同阿寒一人合葬。
不久,郢都来了一位巫师。
说擅长结魂,可让人死而复生。
卫留夷信了,给了那人很多钱,尽管他从小从不信这鬼神之言。
可还是纵容他在宫中祭祀做法、神神叨叨。
因为若不如此,他只怕自己要疯了。
他那时,真快疯了。
吃不下睡不着,白日做梦。
梦见穆寒回来了,梦见他温暖的身躯。
明明是个高挑男子,却带有小动物一样体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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