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另一处的顺天府大堂内。
往常那个威风八面,在神京街头和宁荣二府内都能横着走的宁国府大管家赖二,此时却双手绑缚着锁链,被几个凶神恶煞的皂吏推搡着,狼狈地跪在了地上。
而他面前,正是才时隔一日未见的贾瑜,还有那坐于堂上、正颜厉色的顺天府府尹李简。
赖二自被押进大堂时,便瞧见了完好无缺站立在大堂一侧的贾瑜,却没有看见李四夫妇,这让他心中一沉,但又不敢多说什么。
跪倒在地后,还不待李简问话,他便对其磕头道:“小人赖升(赖二的大名),叩见大人。”
李简道照例一拍惊堂木,正色道:“赖升,你可知道本官为何要派人将你拘押到此吗?”
赖二抬起头悄悄看了李简一眼,回道:“大人,小人不知。”
李简道:“方才李四夫妇供认,言说你受宁国府贾珍父子指派,用八百两银钱唆使他们自断手臂,来陷害贾瑜,是也不是?”
赖二闻言,心中惊觉事情败露,下意识便道:“这不可能”
但他实在想不通李四夫妇为何要招认,不说自己已经许了好处给二人,而且自己与他们还是远方亲戚啊。
李简喝道:“什么不可能?”
赖二急忙道:“大人,此事,纯属子虚乌有啊,这一定是李四夫妇胡说八道。”
说着,他又指向贾瑜,“还有这贾瑜,他与我们宁国府有怨,一定是他造谣诬陷我们宁国府。”
“哼!
本官此处有李四夫妇签字画押的供词在此,你还想在这大堂之上公然抵赖吗?”
李简说完,便示意书吏将供词拿给赖二观看。
俗话说,不见棺材不落泪,待赖二看到那李四夫妇的供词之上,竟然真的将所谋之事毫无保留的记在上面,霎时间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整个人像是落入冰窖里一般。
但想起身后撑腰的宁荣二府,他此时仍抱有一线希望,兀自嘴硬道:“大人,大人明鉴,这李四夫妇纯属是胡说八道,污蔑于我宁国府啊”
李简管理顺天府,自然对这贾府出身的赖家兄弟有所耳闻。
传闻中,这赖家兄弟本是贾府的奴仆出身,不曾想竟仗着贾府的势力,也将自己家混成了有钱有势的角色。
而且他们兄弟竟然仿照着贾府,也给自己家修了个不小的府邸,其规模之大,竟然不输于一般的朝廷大员,简直岂有此理!
想到这里,本来就对贾府无甚好感的他,对这贾府奴仆出身的赖二更是多了几分厌恶。
他冷声道:“好个不知好歹的奴才,还在公然狡辩,本官问你,那在李四夫妇家中搜出的三百两脏银,又是怎么回事”
“这“,赖二一时语塞,他没想到顺天府衙的动作这么快,短短时间竟然连银子都给搜出来了,一时不知如何应对,只得道:“大人,冤枉啊,大人”
李简看赖二依旧冥顽不灵,又重重一拍讲堂木道:“本官再给你一个机会,如实招来,否则,刑罚伺候!”
赖二被李简的威势吓得一个激灵,又看了看手持水火棍,立于堂下的一众皂吏,不由得一阵心惊胆颤。
情急之下,却是又搬出了贾府来,想着李简能卖贾府几分面子:“大人,冤枉啊,事关宁荣二府,还请大人明鉴”
岂料他不提贾府还好,一提贾府,李简更觉他是一仗势欺人之辈。
何况他李简承蒙陛下拔擢,深受皇恩,岂能卖贾府的面子?
于是再不多言,而是吩咐堂下皂吏道:“此人顽固不化,犹自狡辩,来人,先与我笞他二十下。”
话语一落,一皂吏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根浸了水的鞭子来,另有两名皂吏,走上前来,不由分说便将赖二衣服扒下,漏出了那光溜溜的脊背来。
赖二见这阵仗,这才彻底怕了,刚要告饶,却见那执鞭皂吏毫不磨叽,抡起鞭子就朝他的脊背抽了下来。
一时间,“啪啪”
的抽打之声不绝于耳,三四鞭子下来,赖二的后背已是见了血痕,疼得他龇牙咧嘴。
想要挣扎躲避,两只手臂却被一左一右两个皂吏紧紧扯住,只能忍痛硬挨。
待挨了七八鞭后,他已是疼的彻底受不住了,感觉再被打下去,自己半条老命怕是都要没了,忙嘶吼着出声求饶:“大人莫要再打小人愿小人愿意招认啊!”
但堂上的李简丝毫不理,只是冷眼看着赖二受刑。
先前本官给你机会,你不配合。
这下才来求饶,晚了,本官说要鞭笞二十下,就二十下,一下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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