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钟思琦疯狂迷恋上陈奕迅的歌,迷恋那种舒缓轻柔的粤语腔调。
她在祁安耳边哼唱最多的是那首情转移,里面有两句歌词给她印象很深刻“流浪几张双人床,换过几次信仰,才让戒指义无反顾的交换。”
祁安努力忍住想哭的冲动,可惜眼泪太不听话,稀里糊涂往下掉。
陈泽野的情况没比她好到哪里,甚至更加糟糕。
额前的碎发被风扰乱,扫过紧绷凸起的青筋额角,狭长眼尾收拢,眼眶却湿润着泛起红。
他整个人以仰首的姿态半跪在她面前,仿佛是最虔诚的信徒,胳膊在抖,肩膀在抖,漆黑浓密的睫毛在抖,就连呼吸都在发抖。
这大概是他这辈子最紧张的时刻。
他一向是淡漠的,冷静的,就像是一片永不澎湃的海。
可唯独在祁安面前。
他会慌乱,会自责,会失控,也会展现出他全部的脆弱。
祁安抬手将自己的泪痕擦干,她唇角是带着笑的,可声音却莫名其妙在颤抖“陈泽野。”
她忍不住俯下身子去抱他,一遍又一遍的,温柔在他耳边安抚着“你别哭啊。”
“我愿意的。”
祁安双手捧起他的脸,就像从前很多次他对待自己那样,指腹贴在他眼下那一小块皮肤上,轻轻摩挲着。
长而卷翘的睫毛扫过他侧脸,牵连神经末梢,祁安唇瓣贴蹭在他唇角的位置上,这是他们之间最亲昵最暧昧的距离。
“阿泽。”
灼热的呼吸纠缠在一起,冷冽雪松混合清淡花香,他们分享着彼此心跳的频率。
祁安着近在咫尺的人,心口一瞬间变得很软很烫,拇指轻抚上他眼尾那颗泪痣,她在脑袋里面计算着时间“还有五年。”
“等你到了法定年龄”
喉咙不受控制吞咽了下,祁安抱着他的手臂收紧,“我们就去领证吧。”
小姑娘脸颊脖子通红一片,像是被煮熟的虾子,有点羞也有点青涩,但还是说出了后四个字“娶我回家。”
她的话语仿佛是某种不可言说的催化剂,空气短暂陷入安静,木材燃烧后留下的噼啪火星,情欲一触即燃。
陈泽野眸色暗下去,喉结生涩滚动,然后克制不住地捏上她下巴,偏头重重吻了过去。
湿濡的潮热在唇舌中弥散开,不断攀升的温度赶走冬日里的最后一抹严寒,他们就在这个逼仄的长椅上,旁若无人地亲吻着,恨不得天长地久,至死方休。
缺氧感逐渐麻痹神经,意识渐渐模糊朦胧,祁安感觉周围到处都是陈泽野身上的味道,所有欲望在这一刻被放到最大,由浅到深的反复探索,他们放纵享受着这一刻的温存,迫切在对方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烙印。
吻到后来,祁安完全没了力气,酥麻感熨帖着每一寸神经,纤细的指尖都承受不住地蜷缩起来。
陈泽野扶着她下巴,与她额头相
抵,他重重地喘息着,回答她之前的话“好。”
”
那枚银色戒指被戴在祁安的无名指上,冰凉触感伴随陈泽野的吻一起落下。
“真漂亮。”
小巧戒圈嵌在葱白纤指,比他想象中还要漂亮。
长臂绕过颈侧,陈泽野用力把人揽进怀里,下巴埋在她颈窝中。
祁安也伸手回抱住他,体温冲破衣料隔阂,他们心跳叠着心跳。
喘息平复间,祁安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砸进自己的锁骨中。
不是掉落融化的雪粒。
那是陈泽野的泪。
祁安掌心轻拍着他的背,就像在哄一个受了委屈的小孩子,用半打趣的语气温声询问“阿泽你怎么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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