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副县长还是连夜赶回了家,李叔已经不省人事回不了家,李叔在安平的宿舍已经被收了回去,只有我和李叔挤在了一张床上,睡到半夜,床小鼾声大,梦醒梦不醒,想着温柔娇小的晓阳,对比鼾声如雷的李叔,睡不下去了,只有去大院里走一走,顺便醒醒酒。
走在乡大院,柳风习习,昨夜的雨现在还有不少的水洼,看着地上的明一处暗一处的水洼,想起了高中老师说的明是水暗是泥的谚语,看着皎洁的月光铺满大地,风吹云动水不动、斗转星移人未移,一日不见晓阳,尽是晓阳。
坐在办公室的凳子上,翻出了柜子里的军大衣,裹在身上往长条椅上一躺,一觉天亮,不用担心起不来,晓阳一定来。
第二天,料事如神,晓阳手里拿着一兜子包子,就来了办公室,看我睡在长条椅上,心疼地说:“笨蛋,那里找不到一张床,在这睡。”
我朦胧着双眼,意犹未尽地看着晓阳,看着晓阳在暖水壶里开始倒水,看着晓阳去给我洗我的搪瓷缸子。
晓阳说:“起来,走,去给李叔送包子。”
出门的时候,看着吴姐也拿着一兜子包子,在敲张书记的门。
吴姐看到我和晓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意思是,各人自扫门前雪,我来送饭有点慌。
晓阳说:“看看人家吴姐,这也是一种进步”
。
李叔人已经醒了,见我们进来,说道:“我算时间,晓阳的早饭也快到了”
。
李叔盘着腿伸手就要,晓阳一脸嫌弃地说:“脏的,去洗手洗脸。”
晓阳倒了水,李叔下了床,洗了洗脸,漱了漱口,就开始坐在我的床边吃包子。
李叔吃东西胃口好,一口下去包子就下去一半。
李叔看着我俩说道:“朝阳,你跟着你张叔好好干吧,老张这人,不简单,昨天那番表态,连我都震惊了,有骨气、有担当、讲大局,这吴香梅还想着在领导面前表现表现,把这图纸的钱自己出了,还想出出风头,但是你看,人家老张几句话,把事全办了。
这一千多确实不多,黄河滩区的乡都能挤出来。
但是县里如果支持了,你们安平会欠多大个人情,最关键的是什么知道吗?最关键的有两点,这第一就是保住了你和晓阳的成绩啊,这以后地毯技术要是成了,老张可以拍着桌子说这事是安平群众自己独立自主干成的,这事是你李朝阳想出来的。
这是一没要资金,二没靠政策,三没靠扶持干成的。
这第二,就是给钟毅同志、牧为同志表态,在困难面前,安平的班子是团结一致,奋向上的,是打不垮的。”
说着张叔点着头看着我俩,说道:“我现在才理解,为啥牧为非得让你俩在乡镇历练,有好处有好处,看得远呀!”
上午的时候,赵文静和孙友福又来到了安平,就养鸭场的事与安平进行初步对接。
又是那间会议室,这边坐的是张书记、吴乡长和我,对面坐的是李叔、孙友福和文静。
李叔说这事本来我们去工业园区和外经委,但是大家都是安平出去的干部,怀着感恩的心来到安平,经过协商,我们初步达成了联合招商的方案,因为企业有外资背景,这次由学习外贸的李剑锋任招商组组长,我和文静任副组长,因为企业还处于考察阶段,尚未进入实质性的谈判,张书记说,这地毯厂和酒厂的事还等着办,朝阳暂时还不能到位,我们安平先派一名其他干部过去参加招商团队。
中午的时候,在食堂里吃了午饭,这李叔一行就返回了县城。
下午的时候,张书记把我叫到办公室,说道朝阳,你说咱安平把谁送过去合适?
经验已经告诉我,领导这样问,其实心里已经有了人选,只是我不知道,张叔心目中的人选到底是谁,提了副乡长这些天,我还一直兼任着企管站的站长,虽然说要找一个人来接党政办,但也是没有合适的人选,这就是那个时候乡镇最现实的情况,青黄不接,或许不是那个时候,我的进步也不会那么顺利。
这次去招商,按说应该派分管副乡长或者企管站站长最为合适,只是我现在实在走不开。
我说:张书记,咱这手底下,确实没人了,你说这企管站,就两个人,一个是初中毕业的临时工,一个是五十七八岁老大爷,咋看都不算太合适。
张叔说道:“这事不能拖,上午文静也说了,柳集、城关镇都对养殖场有兴趣,好在老李他们挂念着咱安平,否则这事咱们没得搞。
你说搞酒厂,孙向东脑子轴我们打算换高春梅上,你有没有考虑过,让孙向东位置不动,让他媳妇当企管站站长,喊高春梅督促孙向东支持改革那?”
我看了看张书记,这次张书记没有搓眼镜,手里搓着他那支钢笔。
我又回想起来早上的时候,李叔一口包子一口油地说张叔实在是不简单,领会了领导意图,几句话就能把事情办得明明白白。
听到张叔说让高春梅去企管站当站长,我的思路一下也就打开了,只要高春梅支持酒厂改革,这孙向东哪有哪敢哪能不支持搞改革,对,让她去督促孙向东接受酒厂改革,还能为我分担工作上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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