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说便是。”
谢妙旋对着几十双炯炯的眼睛,“还请汪公借一步说话。”
然后又朝着其他还盯着她看的众人道,“叨扰众位雅兴了,实在是因为我这边休息时间也一个时辰所以等不及,我说完便走了,各位继续宴饮。”
那葛公的脸色不太好看也不起身,汪公倒是站起身来跟谢妙旋走到一旁树下。
谢妙旋说,“方才听家仆说汪公和葛公是结伴返乡,想来公应该很早就出发离开了京都,京都最近的一些消息可能还不知道,我便冒昧过来提醒一下。”
“听说青光冀雍四州大旱,流民四起,有大量的庶民也在北迁,旋以为他们一路长途跋涉而来,必然已经耗尽粮食,肚中饥饿,有所谓:衣食足后才知荣辱。
那些庶民饥寒交迫之下肯定会铤而走险。
公何不路途加快些,尽早到家才是。”
她说话并没有特意将姿态放得很低,而是将自己摆在一个家主的位置上。
所以说话中直,给的建议也是客气而直接的,谢妙旋想的是她好心提醒,他要是听得进去便听,听不进去她也不会管。
出门在外,态度适当强硬一些,看起来讲义气但却让人一眼看出她不是滥好人,可以省掉很多麻烦事。
就像方才葛公不起身,她也不会再劝一样。
汪公脸色几变,他也看出来了,谢妙旋带着千人队伍浩荡前行,似乎就是以她为首。
不过多少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的,谢妙旋的态度放在一个男性身上他能接受,放在女郎身上多少显得肆意了些。
汪公捋了捋胡须,“我这里部曲家仆众,庶民有何惧也?”
“一个二个流民公许是不惧,若是数千甚至上万呢?”
汪公问,“何不同行?”
“我这边一日要行百里,三餐用饭只能有一刻钟,若是同行,必有一方要妥协的。”
不过她没说的是,吃晚饭必须要休息一个时辰,躲过日头最盛的时候。
而看他们做派,认真讲究贵族风范的话,这吃饭清谈怕是都要耗费半日功夫,一天最多只能走上二三十里路。
大家萍水相逢,提点一番算是最大的恩义了。
她的意思很明显了,她是不可能妥协就是。
刚好她那边队伍大家一起开始准备,她便提出了告辞。
虽然她已经走开一段,可距离近的那一部分女郎和郎君还是听到了她的侃侃而谈,一时之间,这些人都皱起了眉头:有所谓食不言寝不语,这个谢氏女郎在人家进食时前来,便已是失礼了。
来到这里,她居然大谈那些肮脏粗陋的庶民什么的,真是上不得台面。
年轻女郎和郎君不满的目光,谢妙旋尽数接收。
谢妙旋听到身后传来一个不屑的哧笑声,“有些人真是小心过头了。
看似未雨绸缪,实则杞人忧天,居然还对我们指指点点,哼!”
黒夫跟着全程忍不住闷闷地嘀咕道:“那些人真是无礼,我家女郎明明是好意呢。”
他说到这里,朝谢妙旋瞟了瞟,担心她脸上会有怒容。
看到的却是眼露精光,毫无懊恼之色的谢妙旋。
吃完饭后,谢妙旋一行人便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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