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里在织房里忙着,来不及打理,
便在晚间举着蜡烛,将里里外外的收拾了一番,才有了今日的模样。
便是如此,刘瑞还是眼见着失望,
那样的脸色,清娘却是看的清楚。
清娘问她,我这里地方小了些,你还住吗?
刘瑞咬咬牙:住。
随即又挽起清娘的手,只说自己睡觉实在不老实,总爱翻身,
想要清娘住的那张床,
甚至作势又要去拔自己头上的钗,说用钗来换。
清娘拒绝了,左右不过是个睡觉的地方罢了,于她而言,幼时都是地上铺些稻草便能睡的,
眼下这般,无需计较。
清娘的东西很少,不过几件衣裳,一床被褥,
女儿家的饰装扮,却是一件都没有,三两下便收拾利落,
继而对刘瑞说,自己织坊还有许多事要忙,让她自便。
晚上再回来的时候,刘瑞正坐在自己的那扇木窗前抹着香粉,
原本不大的房间里,塞的满满当当,
便是装衣服的箱子,便有整整两箱,还不算钗环杂物,被褥余余,
清娘看着原本干净无物的桌子上,琳琅满目的摆满了脂粉香油,
倒也没说什么,只安静的自行洗漱了,回到那张小床上睡觉。
刘瑞用的灯盏,是燃着灯油的,外面还罩着一层油纸,上面画着几只青梅,
不过清娘并不感兴趣,白日里师傅教她的锦缎织法自己还没有完全学会,
明日还需多加揣摩才是。
刘瑞还想与清娘再说两句闲话,却见清娘闭着眼睛,呼吸清浅,竟是睡着了,
唯脸上那块巨大的黑斑,在烛灯之下影影绰绰,
刘瑞撇了撇嘴,转过头去,不再看她。
清娘每日起的很早,回的也很晚,是以每每只有在吃饭的时候,
才得以看到刘瑞。
刘瑞还是那般,有她在的地方,总是热闹的,
与曾经同屋的姑娘们相处,言语之间并无二致,
甚至在清娘经过之时,还会拉着刘瑞耳语几句,随即又捂嘴偷笑。
偶尔从指缝里散出两句:
“也就你心地好,还可怜她。”
后来有一日,师傅在指点清娘的时候,状似不经意的问起:
“你与刘瑞相处可还融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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