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贞帝登基十余载,每日卯时起床,辰时早朝,巳时学习,之后与大臣议事,未时申时继续处理政务,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可谓是兢兢业业任劳任怨。
唯独在女儿这件事情上,是他一生中最大的非议。
可这又是他唯一的,最宠爱的女儿,是他最贴心的棉袄,其他的事情都好商量,唯独女儿的事情他采用了“皇权至上”
的态度。
因为沈磬和唐纵酒的这一纸婚书,万贞帝没少被言官斥责,但他都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装作没听见。
为了安抚唐家,他给予了唐家最大的赏赐和恩惠。
但万贞帝也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女儿居然会做出宠幸面首这样的事情。
万贞帝瞪着眼睛,准备狠狠训斥沈磬一番,却被沈磬布满金豆子的双眼给吓了一跳。
原本的怒意一下子就都没了。
“凤之,你怎么了?”
万贞帝向沈磬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这是一个活着的,健康的,威严的万贞帝在朝自己招手。
沈磬想起了破国之日,万贞帝一边喊着让她快跑,一边被敌人砍下脑袋的样子。
那是活活被砍下的脑袋啊!
“父皇——!”
金豆子再也止不住地从沈磬眼睛里掉了下来。
这一声父皇叫得万贞帝心口一颤,什么训诫的话全都飘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可是他的心肝宝贝啊,是他从小到大哄着宠着护着的宝贝,是连他自己都舍不得吼一句的宝贝啊!
曹观平见状识趣地退了下去。
“凤之你怎么了?跟父皇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万贞帝彻底放下了手中的折子和狼嚎笔,任由沈磬在自己怀里哭咽,那一声“朕”
都改口成了“父皇”
。
“没有,父皇,没有人欺负我,是我想您了。”
纵使沈磬在外有多么嚣张跋扈,恶名远扬,此时此刻在万贞帝怀里的沈磬,也只是一个感受父爱的女儿罢了。
“哼,闯祸了就想到父皇了。”
万贞帝嘴巴里在责怪,实际上心里已经开始琢磨怎么给沈磬擦屁股。
“父皇,儿臣没有。”
沈磬诺诺道。
“没有什么?”
“儿臣没有宠幸面首,那日我没在滦香园逗留您肯定知道,昨日纪宁馨她们几人在门口看到的人是唐虞,是唐纵酒的小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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