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
那时的司洸,看着自己被火烫伤的手攥着帕子不放,心里感到可笑,但最后还是没有将帕子扔掉,他又把它放回了香囊。
而更可笑的还不止这桩。
之后数夜,他每每午夜梦回便是那张娇颜。
她呵气如兰,声声浅嗳,在梦里与他相会,在他身.下扭动着腰肢。
如此不堪的梦境折磨了他一月有余,他终于回到了京都。
边塞苦寒,战场无趣,再加伤病,梦境便不安宁。
如今回来了,大抵是不会在做这样的梦了。
司洸勒马停在山巅,看着弯曲山路上栽种的漫漫红梅,红梅花海如红云晚霞绕在山头,实在美丽,不知道是谁的闲情雅趣。
方才看到的那辆马车,在红梅花海的尽头停下。
这次隔得稍微近些,司洸看清了下马车的人,司湛。
司湛站在马车边,回头伸手去接的人……
司洸险些想策马上前,但手捏着酒壶,并未动弹。
他看到江神聆躬身站在马车上,她抚开司湛的手,不要他接她,转而一下子轻跃进他怀中。
司湛紧紧地接住她,两人都笑了起来,不知道在说什么,司湛的双手环在她的身后,她便在他的怀中,轻捏粉拳推搡他。
司洸站在高处,江神聆和司湛在低处,他们会沿着盘旋曲折的山路上来。
他便等在这里。
笑闹了好一会儿,司湛终于放开她,江神聆整顿衣裙,又伸手帮司湛将领口的暗扣系好。
四个侍从跟在他们身后,一人抱着琴,一人抱着琵琶,还有两人拿着抬着一张小桌,背上背着竹篓。
司湛拉着江神聆的手,两人的手随着走路轻轻摇动着,十指紧扣,一点不舍得分开。
司湛突然停下脚步,侧头看江神聆,她也抬起头,眨巴着那双盈盈若水的桃花眼看他。
两人望着彼此,什么都没有说,却嘴角都扬起浅浅笑意,那副你知我知的默契,真是刺眼。
司洸看到司湛穿着雪色的锦缎,衣摆绣着几根斜竹,竹叶随着司湛抬脚轻轻晃动着。
与司洸那舍不得丢的帕子上的竹叶十分相似。
再往上看,司湛腰上系着一块玉佩,那碧色的玉佩在司湛雪色的直裰上格外显眼。
即使看不真切,司洸对它也再熟悉不过,前生在江神聆死后,他佩戴了它数年。
如今它招摇在别处。
司洸的心口像是被火烧着了,炙热、疼痛,以及说不清的胀涩在他喉间喧嚣。
风声渐大,吹得梅林簌簌作响,堆在枝头的雪压断了枝头。
山巅的雪也渐渐落了下来。
许是有细小的雪花落在了江神聆的脖间,她突然缩着脖子,往司湛的怀里钻。
司湛拉开披风,将她裹在其间。
两人停在原地,半晌没有继续往前走。
司湛低头往怀里看,她在他怀中露出半张俏颜。
她突然使坏,伸手去挠他的腰,司湛笑着躬身,转而去捏她的粉颊。
江神聆挣脱着跑开,司洸在风声中听到她的娇笑,“我错啦错了,不要摸我的脸,你的手好凉。”
身后的侍从们见怪不怪,低头等待主子们的玩闹。
司洸捏着酒壶,看司湛几步便追上了江神聆,他一下将她搂在怀中。
他第一次看到他的弟弟,笑得那般开怀,过往司湛那双冷淡疏离似乎什么都瞧不上的眼,如今瞧着倒是春风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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