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唐钺不吭声,傅圣泽给唐钺倒了一杯水,接着说:“我的一个学生,现在是共产党上海城工部的副部长。
他昨天找到我,让我劝劝你,现在面前的敌人不是日本人了,不是非要讲什么气节的时候了。
成败大局已定,是全中国的老百姓,选择了共产党,咱别打了,现在站在正义的一边,不算输。”
唐钺拿着竹荪糕的手蓦然停住,死死盯着傅圣泽的眼睛,吓得傅圣泽手一哆嗦,手中的杯子落在地上,啪得一声,隔壁的肖文展蹭的跑进来。
唐钺也被落下的杯子吓了一跳,眼光柔和下来,将剩下的竹荪糕递给肖文展、示意他没事。
肖文展去了隔壁后,唐钺问老傅:“马上就要撤离了,您有什么打算?”
傅圣泽放下悬起的心笑道:“组长,跟您说实话,我不想走了。”
唐钺问:“想留下为共产党做事?”
傅圣泽笑道:“想解甲归田了,老了,故土难离,不想死在外面。”
唐钺笑道:“也很好,记得照拂一下将士的遗属遗眷。
还有,咱们的事,不要对外面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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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圣泽笑道:“组长,老傅记得保密规程,会信守承诺。”
傅圣泽的确是重信之人,在回到农村老家的十来年里,从没有讲过与商社、稽查处、港务师相关的任何事情,只是以一个底层老兵、旧警察的身份,孤单寂寞、老实本分地渡过了自己的最后岁月。
唐钺忽然说:“老傅,你去杜美路132号,找一下太太,如果她不在,您就等,等到她,带她来见我。”
傅圣泽吃惊地问:“太太没有走啊?现在市区混乱不堪,到处都是逃离的人!
那我现在去吧!”
傅圣泽心里忽然着急起来,虽然把学生的话带到了,但傅圣泽心里明镜一般,唐钺不会留下,他太太自然也不能留在上海。
从私人角度,傅圣泽拿唐钺当好朋友、好兄弟、自己孩子看待,无论他如何选择,他家人不能有事的。”
唐钺诚恳地说:“老傅、注意安全。”
傅圣泽着急忙慌地往外走,忽然又回来说:“不要杀章副师长,可以把他撵走。”
唐钺笑起来,挥挥手,傅圣泽这老头,永远是这么一副书呆子气,这也是唐钺只敢让他打理生意的原因,当年杀一个日本人及其家眷,他的手停住哆嗦不止,要不是齐公子手起刀落,傅圣泽就被那个日本女人的匕抹了脖子。
他永远停留在了孔圣人的门生愚念里,讲究万事以和为贵,他就应该是一个摇头晃脑、拿着戒尺规训孩童的私塾先生,若不是这可恶的战争。
次日晚上。
又是一天的撤退,港务师已在启动最后的掩护措施,准备将炸毁重要港务设施、以及拦截追缉的炸药安置在码头关键部位。
李丰叹道:“这些炸药,不知会炸死多少人啊。”
港口外线的仗还在打,由于一个月前修筑的水泥堡垒,加之重机枪的密集交叉火力,倒在火力打击范围内的尸体,已经堆积如山。
傍晚,枪声渐渐稀疏下来。
李丰望着下沉的夕阳,不由慨叹:“跟血染的一样。”
唐钺脚搭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肖文展跑进来,问唐钺:“您姓秦的那个朋友,又来了!”
唐钺眼睛不抬地说:“打走!不走就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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