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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应该是不想回来。”
张柔说,“有阵子我看到他就忍不住流眼泪,他不想看到我哭,也不知道该怎么相处。”
“这五年他一直在努力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但是之前太伤身,体重上不去,反反复复的。
在加拿大为了早点做出名声,他接的案子都很危险,在加拿大还因为突然昏倒叫过一次救护车,在医院躺了三周。”
“一直到去年他回国,其实也没有完全恢复。”
“不过好在自残是真的好了,只是提到过去还是会焦虑,像望城,像家庭关系这些会让他想到过去的东西,就会有一些焦虑反应。”
张柔仍然在不停地说。
安也知道原因,张柔太愧疚了,她需要把这些话说出来告诉一个对过去恩怨全都知情的人。
因为迟拓崩溃的原因里面也有安久久的名字。
所以,张柔甚至没有等到安也问,就一刻不停地都说了出来。
安也就由着张柔把每一个残忍的回忆点抓出来翻来覆去的诉说凌迟。
张柔对她的感情很复杂,安久久是迟拓病时理智出走才敢叫出声的名字,也是让迟拓决定改变的理由。
但是,安久久同样是让迟拓不会再回到新加坡的理由。
明知道回国会恐慌作,明知道安也已经是万众瞩目的明星,他还是回去了。
放弃了在加拿大用命拼出来的高薪工作,放弃了新加坡大律所的橄榄枝。
“那张全家福,是我看了你官宣的直播以后挂上去的。”
张柔眼神里闪烁着的情绪,有些残忍,有些复杂,“我想,小拓如果带你回来,你就能看到。”
这十年,迟拓吃了多少苦。
这十年,迟拓花了多少力气才能回国。
她想让安也知道,却又怕迟拓不想让安也知道,所以她选择了这样的方式。
她没想到安也会独自找上来,她来的目的,和她是一样的。
迟拓这个从产房开始就打架吵闹到现在的小,仅仅用了几个月时间,就现了迟拓情绪上和正常人不太一样的地方。
而她作为迟拓的妈,两年多了才现迟拓的不对劲。
张柔又开始反反复复的重提这十年,每一个她忽略掉但是事后想起来其实都能更早现的点。
安也仍然坐在她旁边,安静的听。
一直到下午四点多,她起身告别,在张柔的目送下上了兰一芳安排的车,绕了一圈,回到对面那幢小屋。
目的达成。
她却没有马上回国。
她窝在小屋二楼那个小阳台上,抽了一晚上的烟。
很多事情都能串联起来了,他年纪轻轻在加拿大混到连国内金鼎老袁都能抛出橄榄枝,不是因为天赋异禀,而是因为他专挑危险的影响力大的案子接。
所以,他卧室长年备着棒球棍,所以他做事不习惯留后路。
她三年前来新加坡的那次,应该就是迟拓在加拿大出事叫救护车的时候,所以她两周后才收到那个红包。
迟拓回国体重没有完全恢复,所以他才没有马上联系她。
他也不算撒谎,因为在他的情绪里,确实就是一些小事累积导致他情绪崩溃。
第二天凌晨,安也仍然静静地看着对面小楼,看着张柔把自己的丈夫和子女都送出家门,笑容温婉,完全看不到昨天白天的凄绝痛心。
大家都在向前走。
她来翻迟拓的过去,也是为了更好的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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