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九叹口气,道“撞见难民哄抢伤人的可是天文生,都是一些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穷酸文人,哪里拦得住那些难民,难民哄抢之后,早便逃走了,还等着人去抓他们不成”
“快开营门”
“回来了回来了”
营门那面儿嘈杂起来,轰隆隆的响动,随即高大的营门缓缓打开,一队黄马褂子的豹尾班侍卫匆匆跑进营地,他们或背着,或抱着商贾伤员。
其间还夹杂着文官的补子袍,云禩打眼一,那文官想必便是去观察星象的天文生齐苏勒了。
说起这个齐苏勒,云禩来到这里没几天,但的确遥遥见过齐苏勒几面,不为旁的,这齐苏勒可是京城里有名的才子,单单是才子还不够如此出名儿,他还是京城里有名的美男子,令北京城的千金小姐们牵肠挂肚,慕倾倒。
齐苏勒一身补子官袍,补子袍上混合着血迹,斑斑驳驳,略微有些狼狈,加之他皮肤偏白,身上的血迹更是扎眼刺目。
“快,快抬进去”
齐苏勒指挥着豹尾班侍卫,也匆匆跑进营地大门。
受伤的商贾大抵有四五个人,有的还能自行走动,有的需要旁人背着,其中有一个受伤最为严重,是由两个豹尾班侍卫合力抬回来的。
他浑身都是血迹,只能出来是个年轻的男子,血污弥漫在他的脸面上,浓稠刺目的鲜血遮盖了年轻男子的面容,染红了男子的双目和眼睫。
嗡
云禩到那受伤的商贾,脑海轰响一声,头晕目眩的感觉登时席卷上来,排山倒海一般铺天盖地,几乎将云禩淹没。
眼睛
鲜血从年轻商贾的双眼滚滚流下来,还在不停的流淌,男子的眼睛显然受了伤,而且不是轻伤,血糊了满脸。
妈妈我眼睛疼
你又打孩子了吧带他去医院
儿子乖,妈妈还要去工作,让你爸带你去医院。
凭什么是我带他去,你是他妈你说说,他出生以来,你管过他一天吗
我还不是为了工作你倒是好,天天游手好闲,还喝酒
我喝酒怎么了男人喝酒怎么了
云禩满眼都是血迹,血迹仿佛绽开的花朵,肆意绽放,嚣张蔓延,云禩头晕目眩,眼前仿佛出现了幻觉,耳朵里都是小小的自己,无助的哭声,还有父母吵架推卸责任的声音。
他突然抬起手来,捂住自己的左目,早已不疼的左目此时隐隐作疼,似乎因着到了商贾的伤处,触发了自己心底里最脆弱的伤口。
“嗬”
云禩粗喘着气,身形一晃,险些直接跪倒在地上。
“八弟”
“八哥”
胤禛和胤禟就在旁边,胤禛伸手一抄,一把搂住云禩的肩膀,没有让他真的跪下去,将人托起来,道“八弟你怎么了”
云禩无法回话,脑海中嗡嗡作响,身边的声音变得模糊起来,听不清楚,仿佛怪兽的低音,吵得他头疼欲裂,脑海几乎便要炸裂开来。
“眼睛眼睛好疼”
云禩失神的自言自语。
“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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