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接统浙谕旨,涕泪纵横,即刻上疏:圣恩高厚,令臣下得守年余之丧,又令起复,以免避世之责。
感激之枕,匪言可喻。
微臣即刻饬令:萧启江、张运兰、王开化等进驻铅山河口镇,俟臣一到,立即入浙。
关山未度心已飞,万里戎机一日赴。
微臣身钝,刻日即出。
咸丰帝闻,喜:汝此次奉命即行,足征关心大局,忠勇可尚。
国藩至长沙,左宗棠迎,道:敬悉近状之祥,喜慰无似。
不奉音敬者一年,疑老兄绝我也。
且思且悲,家国至此,何负气以相持!
贼逆二讧,石达开意不在浙、赣,老兄以为?
国藩道:弟言极是。
昨接国荃书,言弟极关切,谢过谢过。
弟侈口之举,看似私谊,实为国家矣!
草草去职,必致失所。
一年以来,多不遂意,忧郁于胸,竟患不寐之疾,于那旧痒中和,人生之无趣,莫过于此者。
宗棠道:兄为二疾熬煎,吾有丹药几粒,速速服下,且看疗效,倾囊相送。
寥寥几语,国藩顿感暖流袭身,叹曰:弟若不常忤,胜良药万粒。
蛰伏一载,多习黄老之道,改刚为柔,刚柔相济,守机巧而更笃实。
亦如润芝,义结官文如兄,善待多隆阿如弟,侍奉续宾老母如亲,倾万金予诸将似水,如此,贼逆无存,鄂襄蔚然。
左宗棠道:胡润芝八面玲珑,皆为国计,自家却无一长物。
吾暴戾如雷,兄讷柔似水,皆你我所长;切勿东施之效颦,画虎却类犬。
国藩讪笑,别过宗棠,又与湘抚骆秉章客套几许,北入武昌。
曾国藩别后,骆秉章道:曾涤生知人之鉴,超佚古今,或邂逅于风尘之中,一见以为伟器;或物色于形迹之表,确然许为异材。
然近观,确有迂腐之嫌。
左宗棠笑曰:观其迂闷讷腐,尤似一老儒,实则老辣无比,抚台大人切勿被其诳骗了。
迂闷讷腐者,另有其人,永州镇总兵樊燮,人讽轿子总兵,其人玩忽职守、不筹战守,日日置酒饮乐,何止迂闷讷腐!
骆秉章道:永州知府黄文琛屡曰樊某昏庸,吾即查明,上疏弹劾。
左宗棠道:此人乃湖督官文远亲,大人须慎之又慎。
骆秉章道:吾不观其言,只看其行,查有实据,必即弹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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