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说来,他们囤积大军于此,或是另有用处。”
“用在何处?”
厉天润继续追问。
厉良玉眉头紧皱,光凭现有的情报很难分析,或许敌人只是在等待己方松懈下来,然后挥军南下围困平阳,这在以往就有过先例。
但是……他们还会这样小觑自己的父亲么?
毕竟当年的蒙山大捷,便是厉天润抓住景朝主将轻敌冒进的机会,提前一步设置陷阱,在平阳东北的蒙山一带将景朝先锋大军包围歼灭。
可如果对方不攻靖州,又怎会在边界各地继续增派兵力耗费粮草呢?
良久过后,厉良玉坦诚地道:“请父帅指点。”
厉天润眼中飘起风雪,似乎是想到十多年前河洛城外那场惨败,缓缓道:“伪燕军务不能自决,名义上是枢密院那些人操持,实则仍由庆聿恭决断。
此番大战来袭,庆聿恭必然是想好在淮州和靖州之中夺下一处,否则他无法向景帝交代。”
厉良玉若有所思地点头。
厉天润继续说道:“为将者最忌被人牵着鼻子走,你要学会跳出一地得失再观全局。
庆聿恭此番并非试探,相较而言他只能将决战之地放在淮州。
在这个基础上,你再分析前期战局,可知淮州北境厮杀激烈,分明是要逼迫萧兄将后备兵力调至来安防线。”
他缓缓起身,走到那张江防图附近,又道:“他们在沫阳路这边囤积重兵,看来是要将你父亲吓得龟缩在平阳城里,至于此举的用意……你妹妹现在何处?”
厉良玉正听得入神,闻言怔道:“她现在魏林城东南面,距平阳大约百二十里。
先前探明魏林敌军的情况后,她便率部南撤,避免与景朝骑兵发生正面冲突。”
厉天润颔首道:“你即刻传令于她,集合飞羽营全部,然后沿阳翟、长葛、盈泽一线向东行进,沿路打探敌军驻防情况,切记要避开大股敌军,尤其不可擅自出战。
她若违令,以后就去新景寨守城吧。”
厉良玉连忙应下,嘴角不由得微微勾起一抹笑意。
从节堂出来后,他回想着父亲的安排,渐渐有些感悟。
阳翟等地从西到东一字排开,最东面可至双峰山系延伸而出的巨蔚山,南望衡江,北靠燕国沫阳路的腹心之地。
如果能搞清楚北燕在这些地方的军防情况,或许便能分析出对方排兵布阵的真实意图。
厉良玉并不怀疑自己妹妹的能力,再加上飞羽营是都督府的亲卫游骑营,纵与景朝骑兵相比亦毫不逊色,若只是打探消息自然无忧。
他唯一担忧的是,万一飞羽营在妹妹的带领下不小心违逆了军令,将来自己要怎么把她从新景寨捞出来。
两日后,平阳城往东百余里,北燕沫阳路阳翟府东南部,一场扣人心弦的追击正在山林间上演。
();() 在前奔行的四十余骑乃是齐国骑兵,为首者是一名约莫二十岁的女子,她神色镇定矫矫不群,不时回头望向数十丈外穷追不舍的几百名北燕骑兵。
女子头戴铺霜耀日盔,身着藏青色云纹轻甲,脚踩一双黄皮衬底靴,腰悬长刀背负长弓,马腹挂着两个箭袋。
追兵距离又近了些,女子忽然紧勒缰绳让骏马打横,旋即反手取下龙舌弓,稳住身形张弓搭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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