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拿着老大夫签过字的卖身契,吹了吹上面未干的墨,嘿嘿,这不,平白多了个手下,听说还有个医馆?赚了赚了。
待墨干了,江月递给绿桃,让绿桃收好了。
看着二人憔悴的样子,才有兴趣开口问道:“说吧,你们遇上什么麻烦事了?医馆怎么了?”
老大夫叹了口气,提起那个逆子,眉头就不由自主地皱成了一团,满脸愁苦:“老身名叫葛六子在城西曹家巷子,有个医馆,我平时顾着医馆,疏于管教,我那逆子葛福贵竟然沾上了赌博,偷了医馆的钱还不够,越赌越大,偷了医馆的地契抵了债,甚至借了高利贷,这利滚利,滚到现在竟然要还两千两银子。
两千两啊,老身医馆一年才不过百余两盈余,哪里有这么多银子来还啊!
!
高利贷见我儿子还不上债,就把他关起来了,上来要收我们的医馆,还要我两天之内凑了银子还给他,不然,不然就要剁了我儿。
我,我就这一个儿子啊,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去地下见我夫人啊。”
江月一听到赌博二字,心里涌上一股厌恶,俊秀的柳叶眉拧成了一个川字,略一咬唇:“你那儿子沾上赌,不能要了,剁了就剁了吧。”
老大夫闻言跌坐在地上,抬了袖子不住地去擦眼角纵横的老泪:“他,他毕竟是我儿啊,我就这么一个独子,他要有个三长两短,老头子我,我也活不下去了。
老头子我不怕死,就怕医馆里余的几个小徒弟,个个六七岁,流落街头可怎么办,那么小,他们要怎么过活啊。”
绿桃听着,也有些难过,递了手绢给老大夫。
她也曾没有地方住,没有饭吃,流浪过几年,幸好遇到了小姐。
这个世道,没有人庇佑的小孩子,十有八九死在哪里都没有人知道。
经历过那些苦,所以对老大夫更为敬佩,绿桃不由地扯了扯江月的袖子,乞求道:“娘娘,他们那么可怜,有没有办法能帮一下呀?”
江月其实不是个同情心泛滥的人,尤其听到了那沾了赌的儿子,更不想插手。
但毕竟还有小孩子,想起自己皇侄小时候抱着自己的腿软软叫着姨姨的样子,终究是狠不下心,叹了口气:“银子我帮你还,地契我也会要回来。
说好了,以后你那医馆全权归我,你就当我的坐堂大夫就行。
至于你那儿子,撵出医馆,我是决计不会管他的。”
老大夫闻言,不可置信的看了江月,见江月不似在作假,顿时眼里露出喜色,赶紧两下擦干净眼泪,拉着后生一起跪在地上拜了又拜:“多谢王妃,多谢王妃的救命之恩,老身必定肝脑涂地,一辈子为娘娘当牛做马。”
大禹国禁赌,赌场能开,背后自有倚靠。
还得留个后手才安心,江月想了想,吩咐绿桃给她找套小厮的衣服,招摇着在王府绕了一圈,才赶了马车,一行人往城西而去。
啧啧,这种把人往坑里拖的高利贷,她向来看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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