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家的那个哥哥呢,长得像只黑猴儿不说,还到处惹是生非
真是好气人啊
她一时思绪缭乱,手指触到袖子里、自己亲手为阿渺编的花藤镯子礼物,突然觉得甚是寒碜俗气,再不好意思拿出来了。
外厢的花厅之中,程贵嫔跟侯夫人对坐饮茶,闲聊着话儿。
程贵嫔性情沉静,话很少,所以大半时间都是侯夫人一个人口若悬河,讲着北疆的趣事、或者时不时询问起有关阿渺的话题,其神色,也似是真心实意地很喜欢阿渺。
程贵嫔静静地端着茶盏,心中却是万千个念头飞驰急掣,混乱的一个也抓不住、理不清。
安思远听母亲不断打听阿渺的喜好、生活习惯,也来了劲头儿,探出脑袋,插话问道
“阿渺公主她是不是有教武艺的师傅我瞧她打马蜂的招式,准头就特别好”
话没问玩,就被侯夫人抄起煮茶用的瓢扚、梆梆地捶了脑袋。
“瞎问个啥老实坐着”
安思远捂着脑门,有理有据地嚷嚷道“我那不叫瞎问我是懂行的那种准头,我爹的亲卫都未必有不信你回去问虎子他爹公主肯定请过师傅要不然,除非她天赋异禀,天生就是武学高手”
“咣”
的一声脆响,程贵嫔手中的茶盏跌落到青玉石的地板上,裂成了几片。
她面色苍白,视线飘忽,见侯夫人朝自己望了过来,方才竭力抑制住情绪,急声致歉,“我我刚刚手滑了。
真是失礼。”
侯夫人只道是自己儿子瞎编排公主、惊到了娇弱的贵人,心里老大过意不去,一面陪笑着“碎碎平安,碎碎平安哈”
,一面又反手狠拧了安思远几下。
这臭小子这般不长记性,早知道,就该让那二公主多扇他几个耳光
令露因为掌掴安思远之事,被圣上斥责,又被皇后重罚,关在居所抄了七八日的女则、女训,手腕都有些发肿。
这日总算得到皇后私下召见,连忙跪到近前,主动请罪,“女儿犯了大错,连累母后被父皇责备,实在追悔莫及。”
萧令露一岁多时,生母就病故了,后来被送去了皇后身边,由其亲自抚养。
随着年岁渐长,令露知晓到自己并非皇后亲生,暗自难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对着母后,她便格外地察言观色,喜其所喜、恶其所恶,却偏偏这次在安氏之事上犯了重错,还恰恰被圣上亲眼瞧见,迁怒到皇后的头上
荀皇后坐在美人榻上,转着手腕上的佛珠,默然凝视令露半晌,末了,叹了口气,示意她起身,赐坐到自己的身侧。
“你这孩子平时也不是个不知轻重的,偏偏这次就沉不住气了”
皇后盯着令露,缓缓道“你是担心圣上把你许给安思远,所以才憋着口气、左右都瞧着人家不顺眼”
令露被说破心事,既惧又窘,垂低了头,紧绞着手中的绢帕。
皇后见她低头不语,心中已有答案。
“你一直养在我身边,又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伶俐丫头,有些事,倒也是瞒你不住。”
令露愈发忐忑,抬起头,眼圈泛红,“母后”
荀皇后了她一眼,又叹了口气,沉吟了半晌。
“我膝下并无亲儿,只养着你跟你三哥两个孩子。
你三哥呢,体弱多病,行事又不够稳重”
顿了一顿,“可总归我坐了这中宫之位,将来无论谁当储君,也必然要尊我为太后。
对我而言,无非是想等老了,身边还能有个能时常说说体己话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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