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休息一下吧”
他勒住缰绳,下了马。
两人牵马走到一处避风的山石处,将马拴至一旁。
安思远脱下大氅,铺到地上,对阿渺说
“你躺下,弯一弯腿,会舒服些。”
阿渺初次策马疾行,虽然一路被安思远提点着姿势和技巧,还是难免有些吃不消,大腿内侧又僵又痛。
她慢慢坐到大氅上,却终究不好意思照安思远说的那样舒展身体,只曲起腿揉了揉,道
“我没事。”
小时候在他面前练功,什么样的姿势都做过,如今懂得东西多了,再不敢那般自在了。
安思远从坐骑身上取来一个皮酒囊,打开塞子,递给阿渺,“夜里风大,喝点马奶酒,可以暖暖身子。”
阿渺接过酒囊,迟疑了一瞬,仰头喝了一小口,觉得味道有些奇特,紧接着嗓子里划过一道辛辣感,忍不住咳嗽起来,“好呛人”
安思远望着阿渺的模样,笑了起来,挨着她在旁边坐下,“习惯了就好。
嬿婉第一次喝的时候都呛哭了,可现在也挺喜欢的。”
阿渺听他提起嬿婉,思绪一下子又紧绷起来,垂了垂眼,问道
“嬿婉她还好吧我听哥哥说,她今天受伤了。”
安思远想起今日笄礼上的变故,亦有些沉默,隔了片刻方才说道
“她没事,就是怕额头留疤、以后嫁不出去,一晚上都哭哭唧唧的。”
笄礼上的发生的事太过突然,场面一时差点失控。
他与嬿婉虽然是吵吵闹闹着一起长大的,但实则感情很好,见到妹妹受伤、其后又揪出了主谋,安思远同其余的北疆将领一样,当场就想动武,按照北疆的方式、让皇室给个交待
父亲思忖片刻,却稳住了他,说“这件事,魏王自会给我们一个说法,以他行事的方式,不会让你妹妹白白受罪。
从大局上,这事表面上是我们吃亏,实则有益无弊。”
安思远静下心来,依稀仿佛领悟到什么,却又理不太清、或者不愿理清,胸口里憋得难受,索性打马去找萧劭,想找他问个明白。
可半路遇上了阿渺。
对着她,那些想问的话,就再也问不出口了
他岔开话题“五哥胳膊上不是也中了一箭吗笄礼上又没来得及让医官瞧,没伤到筋骨吧”
五哥也中箭了
阿渺失神回想,这才依稀反应过来、萧劭为何特意换了衣袍才来见她
为了把戏做足,他竟不惜伤及自身,还一直装得若无其事,被她那么用力地甩开了手,居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安思远见阿渺面色微惘、眼角莹光涌动,吓了一跳。
“五哥他没事吧”
阿渺回过神来,垂眸,摇了摇头。
“那就好。”
安思远松了口气,又道“原本见你没来笄礼,我还挺气的。
可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我倒是庆幸你没来。”
他注视着阿渺,迟疑片刻,飞快地伸出手、指尖在她的眼角轻轻拭过,抹去了那一点晶莹,随即又若无其事地仰躺到地上,双手交叠在脑后,望着满天繁星,听见自己的心怦怦狂跳了几下。
阿渺有些怔住。
眼角被安思远触碰过的地方,有种说不出的怪异感。
她抬手摁了摁,继而陷入了沉默。
过了会儿,她把酒放到安思远的身旁,斟酌说道
“刚才我跟着你骑了一路,御马的技巧都学会了,也知道该往那个方向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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