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渺没想到会在这里撞见陆锦霞姐弟,却也无从躲避,只得上前见礼
“霞姐。”
锦霞颔首,又拉了拉儿子的小手,对孩子说道“哲成,这是你表姑姑,去见个礼吧。”
哲成年纪虽小,但毕竟出身门阀,举止十分得体,有模有样地向阿渺行了个礼,奶声奶气地唤了声“表姑姑。”
阿渺意识到这孩子就是程卓的儿子,心里一瞬滋味难辨。
垂眸间望去,却见哲成的眉眼竟是有几分像萧劭。
她的心,一下子软了几分,不由得慢慢蹲下身,笑了笑,“真乖。”
哲成还是天真烂漫的年纪,哪里知道长辈之间的那些纠葛只觉得阿渺生得十分好,又对自己很和气,便立刻就喜欢上了,伸出小手
“姑姑也来陪我放花船吧”
锦霞拍了下儿子的手,责备道“姑姑来赴宴的,不是来陪你瞎闹的。”
哲成捂着手背,撅了撅嘴,却到底不敢违逆母亲,垂着小脑袋不再说话。
阿渺也不想久留,保持着蹲身的姿势,顺手从地上捡起两片落叶,在指间折转
“姑姑送个叶子船给你吧,你要有时间,就帮我放一下。”
说着,飞快地将两片树叶交叉交叠,卷起两头、用细枝穿起,做成一艘头尾高昂的小船,递给了哲成。
这是她从前在天穆山跟着岑大学的小戏法,建业这边的贵族孩子不曾见过,哲成收到这样新奇的礼物,自是高兴的不得了,举在手里“哇”
地一声惊叹。
而一旁的锦霞,居高临下地将阿渺的举止尽收眼底,试图从少女纯粹的神情中、出些许的伪善与刻意,却终究未有所获。
上次慈恩寺外的刺杀之事,锦霞后来听闻了始末,自然也顺藤摸瓜地知道了陆澂去皇寺私会阿渺的事。
她又惊又疑,也愈发弄不明白弟弟的心思,前去质问时,却又听他说,王迴在北境受的伤、与萧劭无关
“王迴到底被谁所废,这件事如今已不重要”
她那时有些气急,“你在宫里也听到了,父皇有意北伐,这种时候,你若敲定与娜仁公主的婚期、再请旨领军,父皇一定会把京外的兵权交给你你现在的意思,难道是不想杀萧劭了”
陆澂神色疏漠,着姐姐,“北齐魏王既然没有伤过表兄,我又为何还要杀他就因为我们父亲夺了他家的江山,所以我必须继承父愿、杀光萧氏所有的人吗”
锦霞气得说不出话来。
盛怒之下,又很难不将恨意转到阿渺的身上。
一定,一定是那丫头对阿澂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才让明明在对付北齐之事上态度坚决的他改变了主意
可那日在临湖茶亭之中,她偏又是一派全然无意与阿澂接触的模样
到底是这丫头太擅于伪装还是阿澂对她的执念、完全超出了自己的预判
这时,一名穿着绛紫官袍的男子,在侍从的护卫下走了过来。
远远瞧见这边情形,他快步走上前,将哲成一把抱了起来。
阿渺也站起了身来。
八年多未见,眼前的男子比记忆中的少年成熟了许多,衣冠华贵、留着短髭,瞥向阿渺的目光中抑着一抹戒备。
程卓移开视线,对怀中的儿子笑了笑,“在干嘛呢”
“阿娘带我放花灯。”
哲成被父亲高高抱起,小脸上洋溢着喜悦与自豪,唧唧呱呱地讲起做灯放灯的事,又扭头望向阿渺,“姑姑还会用叶子做船,好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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