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惩罚,令阮氏稍微有些失望,面上却也不曾显露。
陆元恒传完旨意,情绪似有些暗沉,询问了些有关北齐的情况,阿渺挑明面上能说的、老老实实答了,既没有刻意隐瞒,也没超越闺阁女子所能了解的范围。
陆元恒自作估量,又稍坐了会儿,便由禁卫护拥着起驾离开。
阮贵妃领着两位北齐长公主、出殿门恭送完陆元恒,恭敬温柔的面色便慢慢凝成了冷肃。
三人返回殿内,抬眼却见主位的榻上多出来个少年,正捻着盘里的茶点,仰头往嘴里送。
阮氏皱眉唤了声“阿元”
豫王仰着头,嚼着糕点、移来视线,先是掠过一脸惊诧的萧令露,然后又停在了阿渺的脸上,伸出一根手指,先指了指令露的方向,道“我不要她。”
又移向阿渺,“我想要她。”
令露的脸色,难堪到了极点。
按照习俗,她与豫王有了婚约,便不能再碰面。
可竟不知那豫王行事张扬惯了,自是不会放弃亲睹未婚妻相貌的机会,一直藏身在殿侧的暗室之中,从觑孔中将刚才殿内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他自小在南疆长大,快十岁的时候才搬到建业,因为母亲出身低微,不为世家门阀所高,因此对于京城贵族的作派,有种近乎叛逆的反感。
适才躲在暗室里观察令露,觉得她跟京城里的贵族女子就一个样子,拿乔作势的、没什么趣味,倒是那个妹妹
父皇说陆澂小时候疼惜她
那可还真有点意思
“胡闹。”
阮氏嘴上训斥着儿子,却也不撵他走,思忖一瞬,转过身、吩咐女官将令露领去了偏殿避嫌。
豫王一脸不以为意,又捻了块糕点,倚在坐榻上,一条腿曲起、一条腿平展着,睨着阿渺
“阿娘之前不就说,我原本要娶的就是她,她哥哥不允才换成了另外那个可她现在不也来了建业吗娘就把她扣住,许给我好了就算不肯换,我两个都要也不是不可以,中原古时候不是有姐为妻、妹为媵的习俗吗”
豫王长得酷肖母亲,圆脸大眼、一对浅浅的酒窝,这样的相貌,在小时候,应该是极讨人喜欢的,可换到了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身上,就有些适得其反的效果了。
阿渺曾从哥哥那里听说,陆元恒很是宠这个儿子,当年他以摄政王的身份接阮氏母子进京,便是亲自将豫王抱在马上、与他共乘一骑,于万民夹道跪迎中踏入的朱雀门。
按理说,凭着这份宠,陆元恒定是想将豫王立为储君。
可他能以武力夺天下,却不能以武力守天下,坐到了那个位置上,就不得不考虑更多的利弊,权衡更多的关系
阿渺不动声色地避开豫王的注视,敛去眸中情绪,向阮贵妃提及正事“我让娄将军送给贵妃娘娘的信函,不知娘娘可有收到”
她许诺会在陆元恒面前纠举陆澂拦车之事,算是初次见面的投桃报李,同时也提了些需要阮贵妃帮她做的事。
阮贵妃尚未答话,豫王倒先撑身凑了过来,“收到了,你想要户籍”
阿渺垂了垂眼,“是哥哥让我要的。
他不是答应过,要替你们除掉陆澂吗所以需要娘娘帮忙接应一批人手到建业来,给予他们留京的身份。”
阮贵妃盯着阿渺,沉吟半晌,“你们,打算怎么杀他”
尽快除掉陆澂,眼下对她而言,比什么事都更为重要。
“这个,具体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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