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朗朗一笑,指腹轻轻在她唇角摩挲两分,微凉柔软,也许,更应该是肆意动人的,叫人想起春日的银雀在藤蔓上自由清歌的模样,恨不能,占为己有。
“呲”
凤明邪指尖徒然吃痛,陆以蘅已经不客气恶狠狠咬了口正轻薄自己的手指。
啊,他就知道这姑娘凶得狠、恶得狠。
“小野猫,是该罚一罚。”
男人的嗓音好似陷落的沉云,指尖一错陆以蘅下颌就被扣住了,她心头微窒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已经离了钳制,她应该推开跟前这个人,可是浑身好似失了力道,双手颤抖的压根用不出半分的劲反而抵在对方胸膛的样子像极了欲迎还拒。
空气中充斥了稀稀疏疏的桃香,陆以蘅以为自己嗅到了花香,到了万紫千红,那些五彩斑斓都成为了瞳孔中的剪影,男人的眉目中流淌着旖情月色,连气息都与湖水融为了一体,水珠顺着他的脸庞滑落到下颌,然后“啪嗒”
,在胸膛顺流而下。
她感觉到耳畔温热的气息,是他的唇角擦过自己的耳廓,咚咚咚的是自己的心跳,猖狂不可控。
擦边走火,似是凤明邪向来得心应手的把戏。
他戏弄的轻吻没有落在陆以蘅的脸庞,反点水而过一场空,男人突得大笑了起来,松开了所有钳制侧身倚在了陆以蘅身边,着浑身都僵硬的跟石头一般的小丫头。
“这舍生取义的模样好似本王在逼你就范似的,我凤明邪怜香惜玉还不够吗”
男人可叹可惜啧,强人所难可不是一个男人应有的行为。
陆以蘅“轰”
的一下整张脸都炸成了红色,若不是这般月下不清楚,陆家姑娘怕是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一了百了算了,四肢百骸里丛生的竟不知是失落还是侥幸。
这装模作样的家伙,无耻、龌龊、流氓王八蛋
你若说他是正人君子,他言行举止里就没有一个“君子”
的态度,每每戏弄得你信以为真,可你若说他是个登徒浪子,偏偏他从未上下其手让你在大庭广众失了颜面,私下反而成了不可言说的风流情趣。
陆以蘅的拳头就没有松开过,抹了一把脸,扭头半声不吭狼狈极了的爬上了岸去,水珠顺着长裙滴滴答答的落了一地,夜风带着微凉将原本浑身的烫热都消散的一干二净。
不消半会儿,小簇的篝火就燃了起来,夜半深更、荒山野岭,水里打了个滚若不想着赶紧烘干了衣物,怕是明儿他们都得躺病榻去。
凤明邪就着那姑娘脸个眼神都不赏了,琢磨着莫非当真戏弄过了火“恼了”
他问道,雀羽在火光下带着灼色熠熠生辉与星辉的疏冷形成了流光。
陆以蘅隔着火堆自顾自的将裙摆抚平。
“哪儿敢,”
她没好气,如今所有的羞赧和窘迫都烟消云散,这满朝廷里被小王爷膈应气到的还少吗,你问问谁敢恼,她陆以蘅人微言轻更是不敢,“我只是想起南屏的一桩旧事。”
她将手里的小木枝丢进火堆中,星火呼哧一下照亮了陆以蘅的脸庞。
“南屏城里有位周姑娘,家中贫寒无依还有三位弟弟需要抚养,平日里在天桥卖唱倒也能维持生计,后来不知怎么就叫东市的王家少爷上了,周姑娘的父亲好赌,索性一甩手就将她以五十两银子卖给了小少爷作小媳妇儿,出嫁的那天还是王家的奴才把人给绑走的,”
吹拉弹唱走了东门一整条街,可那哭声哀嚎不绝于耳,陆以蘅讪笑了声,“把一个姑娘压着上了花轿,泣不成声的,男人还觉得荣耀了。”
那些道贺道喜可从来没有停过,好似,男人们以此彰显自己的地位,自己的占有和能力。
凤明邪闻言点头“说的好,可男人们,不在意,哭哭啼啼方显喜庆。”
这是许多人的通病,有钱有权就能使鬼推磨,唾手可得的东西从来就没有特殊价值。
陆以蘅抖了抖已经干透了的衣袖,绣花落下了半寸影光,她斜眼睨来“这么说,小王爷也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凤明邪没急着回话,陆以蘅在明朝暗讽,他听得出来,男人忍不住叹了口气感慨,什么时候陆家姑娘不在他面前指桑骂槐、含沙射影的,那才是这小丫头肯交心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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