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动中还有几分孩子气,见她难得生动一些,秦江春笑了一声也没去管,吹灭蜡烛之后,便躺到床上去。
屋子里陷入一片黑暗中,偶尔能听见木炭燃烧时发出轻微的“噗”
的声音,诱惑着将人心底负面情绪勾引出来。
苏九年仍旧有些睡不着,也不敢动弹去打扰到身旁的男人,只是笔直地挺着身子,静静去头顶上的纱幔,数着自己心跳的节拍,等着时间的流逝。
“还不睡么”
深夜中,男人突然问。
苏九年惊讶他没有睡着,想是他担心自己所以一直没有睡着,为了不让给他带去麻烦,她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马上就要睡了。”
耳边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很快她的被子被掀开一角,一具滚烫的身体贴了过来,便听见男人问“你这边怎么这么冷”
苏九年浑身紧绷,“奴婢不知。”
“改天请大夫来。”
秦江春说着,伸过手小姑娘抱进怀中,下颌抵着她的头顶。
他们守着君子之礼,除去那一次的意外,很少有这样的亲近。
男人身上有股特殊的气息,类似于松茶清冽的香气,平时不大能闻出来,现在却混着体温铺天盖地灌入进来。
心脏砰砰跳着,她一时口干舌燥起来,刚准备开口说话,男人仿佛已经预料了一般,轻声说着“睡吧。”
她反倒是不好开口了,一个人胡乱想着。
她想的事情很多,像是一团线缠在一起,最后整个脑子都是昏昏沉沉的,不知不觉中就直接睡过去,这么多天倒是头一次睡了个好觉。
之后她便直接搬进了三爷的屋子,外面有人羡慕,有人嫉妒,也有人说着风凉话,风言风语当中,新年便在爆竹声中来了。
苏九年这几日精神好了很多,虽说还是比较安静,但总算不是之前死气沉沉的样子。
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心态不大对,主动找了事情去分担注意力,每日上午练习画,下午便跟着焦嬷嬷后面,去库房比对着各种布料的花色,准备替秦三爷做一件衣裳出来。
不过正月里的第一天,她也没去做那些活,早上煮了一点饺子吃了之后,便同秦三爷一起去落晖院拜年。
出门的时候,秦三爷扔她一只锦囊,里面装着几个金银裸子,“这是你的压岁钱。”
这里面她倒是头一次收到压岁钱,苏九年心里欢喜得很,笑眼弯弯,“这不是小孩子才有的吗,奴婢都过了拿压岁钱的年纪了。”
“小孩子有的话,你也有。”
秦江春微微侧过身,在她耳旁小声道“日后每年都有。”
他说完这句话,便大步朝前走去。
他今日穿了一身苍青色的衣袍,衣袍绣着飞瀑松石,妥帖地依附在身上,勾出宽肩窄腰来。
这种着有些陈旧的颜色,却让他穿出了一种温润淡泊的气质,如悬崖边上昂扬生长的孤松,任凭风雪却屹立不倒。
苏九年在后面一直着,嘴角扬起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笑容,然后跟了上去。
她还在孝中,除了去老夫人那里拜过年外,并没有去其他院子走动,秦江春也不喜旁人过来,因此她这个年过得很是清静。
利用闲暇的时间,她还真的赶在元宵节前做出一件袍子来。
不过等秦江春试的时候,却发现尺寸不大对,腰部的地方被她做得宽松许多。
她觉得有些奇怪,她记得明明自己是照着量好的尺寸做的,怎么腰的地方还空出那么多。
“上次应当是隔着棉衣量的,不然你现在再量一下。”
秦江春张开手,倒是真的有让她过来量量的意思。
苏九年瞧了他一眼,最后只将衣袍拿过来,“不用了,奴婢知道怎么改了。”
这不过是件小插曲,元宵节那天,秦江春虽然没有穿上小姑娘亲手做的衣裳,倒还是信守承诺,准备带她出去花灯。
他们去的低调得很,谁也没说,只带上俞满和两个侍卫。
哪知道在要上马车时,秦暮云带着丫鬟急急忙忙赶过来,还没等他们说话,便先露出笑容,亲热热地说着“三叔,你们也出去花灯吗巧了,我也准备过去呢,不如我就跟着你们一起吧。”
她刚说完话,秦明尧带着苏静和从里面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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