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场合郑重,他穿着平日少见的正装,头发往后梳,西服笔挺,打了领带,胸口憋着熠熠发光的胸针,手里端了杯浅色的香槟。
乍一见,有种陌生感。
但他到她的第一眼,便对周遭人群说了句“抱歉,我失陪一下”
然后冲她大步流星而来,边走边笑,她就认出这是她的少年。
三步距离之遥,云边提前打好招呼“不许抱我。”
那么多人着,她不想成为今天的话题中心。
边赢知道分寸,云边还没跟家里摊牌,他们两个确实不宜太高调。
他打量着他的女孩儿,她为今天的宴会精心打扮过,身上穿的黑色的小礼服让他想起第一次见她的场景,或者说是第一次见到她照片的场景更为恰当。
那个时候,他本能地排斥她。
但以雄性动物的眼光来说,她长了一张符合他眼缘的脸蛋,眼神落到她脸上,他多停留了几个连他自己都难以察觉的毫秒。
“可我很想抱怎么办”
有多久了,没有在厕所谈恋了
从进入大学校园开始,就几乎没有了。
但在高中时代,厕所是他们的秘密基地,边家的厕所,图馆的厕所,他们的世界太小太小了,只剩下这一隅小小的角落,留给他们肆无忌惮拥抱彼此。
“边赢哥哥。”
这是重组家庭破碎以后,云边第一次不带任何目的,发自肺腑喊出的哥哥,“我好像回到了我们的十七岁。”
先后离开卫生间,云边扮演一名普通的宾客。
现场她没什么熟人,哈巴经历两年的磨难终于通过雅思,去了英国当纨绔子弟,颜正诚开始实习,远在b城没有回来。
因此她和叶香只负责吃,当然她偶尔会跟边赢隔着人海对视一眼暗送个秋波。
“边边。”
背后传来一声亲昵的称呼。
云边只听得这声音耳熟,一时半会没想起来,结果回头一,居然是边奶奶。
边奶奶满面的笑容,坐在轮椅上由保姆推近而来,一声“边边”
叫得像在叫像失散多年的亲孙女。
云边差点没认出她就是当年那个尖酸刻薄的老太太。
云边没忘记妈妈曾在边奶奶手下受过什么委屈,她心底对边奶奶存着很深的芥蒂,但伸手不打笑脸人,在边赢的面子上,她也笑了笑“奶奶好。”
边奶奶慈祥地跟她说了好一会话,关心她的近况,跟她拉家常。
边赢大老远注意到,频频投来眼神。
但他没有前来,足以说明他对场面的信任。
他说的没错,他喜欢的,他奶奶都会喜欢。
云边客客气气地应对完,她对边奶奶的态度和对边赢外公外婆的态度截然不同,同样都是乖巧伶俐,在边奶奶面前她缄默寡言,边奶奶问什么她就答什么,中规中矩,挑不出错,但没有真诚可言。
他奶奶还真是屋及乌。
她尽量不带私人情绪,以调侃的口吻在脑海中闪过这句话。
那年妈妈嫁进他们家,但凡边赢表达出对云笑白的喜欢,边奶奶可能就不会太为难新儿媳,妈妈的日子能好过许多。
她理解当年那个刚刚失去母亲不久的17岁男孩子的痛苦和想要守住昔日家庭的卑微,只是她仍然不可避免为母亲感到难过。
有的时候对某人而言无法攀登的珠穆朗玛,其实不过是另一个人一句话就能摆明的、无足挂齿的小问题,可他只是冷眼旁观。
派对过半,宴会厅迎来一个不速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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