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仍旧一言不发。
曾经的陆凌晨想不明白这么简单的问题他为什么回答不出来,直到很多年后,他才后知后觉明白。
不是陆凌川回答不出来,而是……没有答案。
不管是第一个问题还是第二个问题,若是强行要答案,他也只会点头、摇头,点头,再摇头。
他沈念,他不沈念。
他恨沈念,他不恨沈念。
和恨只在一念之间,曾经有多,现在就有多恨。
恨的根源就是,如果连恨都没有了那才可怕,那就说明已经不了。
越你,越恨你,宁愿纠缠不休,也不愿背道而驰。
他问过陆凌川,沈念是个什么样的人。
陆凌川说,她重情,但又执拗。
其实陆凌晨和沈念的联系并不多,以前他只知道沈念是哥哥的女友,凌蕊出事后,沈念跟着陆凌川创业打拼,更是没见过面。
是后来公司做起来后,陆凌晨高中毕业进入大学时在公司提前实习,才和她交流多了些。
也是那个时候,陆凌晨才发现,陆凌川的形容太贴切了。
她太执拗了,执拗的认为陆凌蕊的死就是她造成的,将这份压力一点一点强压在自己身上。
陆凌晨恍惚间似乎明白了这些年哥哥一直将她带在身边,也许并不只是恨她而不肯放过她,中间应该还夹杂着隐忍的。
若任由沈念继续这样自责堕落,结果如何无法评判。
他拉着她一起创业,将公司做大,认识越来越多的人,攀上越来越多的关系,然后一步一步、亲手将那两个畜生送上死刑的判决。
陆凌蕊,对陆凌川和沈念来说是这辈子无法释怀的存在,只有他们亲自去查去找证据,将伤害陆凌蕊的人处以死刑,才能缓解心底的愧疚,也是给陆家那两位失去女儿的老夫妻一个交代。
四月份的时候,陆凌晨接到过一通电话。
电话那头的陆凌川语气很不对劲。
匆匆赶去时,就见他跌坐在酒吧包间的地毯上,周围散落一地的空酒瓶。
他背靠着沙发,一张纸按在心脏处。
现在的他俨然不似曾经,他清楚知道醉酒误事,所以不管何时何地喝酒,他都只会让自己五分醉。
可那时,他就是不要命地往自己胃里灌酒,能喝多醉是多醉。
那是从凌蕊去世后,第二次到陆凌川哭。
他怀里捂着那张“流产手术单”
,纸已经被他抓的皱皱的。
那晚,他说过最多的话是——
“我孩子……我孩子没有了……”
像是算上了失去和沈念第一个孩子的痛苦,他哭的隐忍,哭的哽咽。
也是那时候陆凌晨才知道,沈念又怀孕了,但是她打了。
当初那些营养品都是陆凌川买的,他特意请教了妇产科专家,询问小产后该怎么保养,然后让他将那些营养品转送给沈念,并给她安排休假,让她在家里好好养身子。
陆凌川是她,却不敢光明正大的表达。
在听说他们的百天之约后,一开始陆凌晨百思不得其解。
“你百天之约的意义何在?100天过去,然后呢?你们之间的关系怎么处理?”
电话那头的陆凌川沉默很久,才说:“这个百天之约是对她……和对我的测试,我已经没勇气认为她还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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