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鹤今天回来得晚了一点,他被皇帝留下来聊了一会儿天,等到他回来的时候,京兆府门前已经唱了一会儿大戏了。
王云鹤一回来,场面京兆府的衙役顿时有了底气,女孩子还在哭诉,围观的人群也还没有散去。
王云鹤微一皱眉,对这个女孩子道:“既知尔父尸骨未寒,所求者当是缉拿真凶,以告慰亡者,而非指一自己怀疑之人便要官府听命缉拿!
尔有冤情可来陈述,尔有诉状便即呈上,还家等候,若无诉状,本府业已知悉案情,还家等候即可。”
女孩子本是一股勇气,见了他之后气势就弱了一点,但仍是想要个“实话”
。
一旁张班头忍不住了,怒道:“大人自掌京兆以来,何曾办错过案子?你是要‘实话’,还是要辖制官府,听你的调遣?!
!
!”
他搁这儿维持好一阵儿了,如果是以前,一通乱打,把人打散就算完了。
王云鹤做了京兆尹之后,就不能这么简单粗暴,还得讲点道理,下手还得温柔一点。
维持秩序弄成了个“欲迎还拒”
,围观的更多了,把他气得够呛。
女孩子还要说什么,围观的人倒是觉得王云鹤态度可以,张班头说的也是道理。
就有老人说:“小娘子,你既要向人家要个说法,又不信人家的,那还找人家做甚?”
一齐把女孩子劝走,王云鹤对众一抱拳,道:“多谢各位父老信任。”
有人就带头说:“因为大人是可信之呐!”
这时张班头等人再一劝,也就都散了。
王云鹤转身回衙,脸就板了起来,这个案子得赶紧查明了!
祝缨跟着裴清并没有在衙门口看热闹,裴清早就带他们从侧门进去等王云鹤了。
王云鹤一回来,听说裴清在等他了,也不客套,先将京兆府的范绍基等人召来问了情况,接着就请大理寺来人会同协商。
祝缨和鲍评事都跟着裴清到小花厅,宾主坐定,祝缨坐在裴清的下手第一个位子,看对面,有范绍基,还有京兆府的司法参军,什么衙役之类的都没有,大理寺这边带来的小吏也都在外面候着。
两个衙门的人先开诚布公地谈了一下,王云鹤道:“陛下先已命京兆与大理同办此案,今日陛下有示下。
我已与郑大理会晤,眼下案子是第一要务,先要查明案情,两家当同心协力才是。
互相不可伤了和气。
我知有心中不喜者,有欲争先者,无论有什么心思,都要给我憋住了!”
裴清赞同道:“正是此意!
我扣着嫌犯不让你审,你封着现场不让我看,有什么意思呢?互相绊着腿,到了期限案子没破,谁的脸上又好看了?”
范绍基咳嗽一声,道:“既然话已说明,下面该从何处着手呢?”
裴清先让王云鹤,王云鹤道:“先拢一下案情。”
于是由京兆府的司法参军何京说了京兆府掌握的情况,他说:“男尸验明正身是南军校尉马某,致命伤在颈部,凶器是禁军校尉周某的佩刀。
女尸是娼家妓-女名唤莺莺,致命伤在胸口,亦是利器所伤,伤口与周某佩刀吻合。
查,周某与马某前晚口角,放言要杀周某。
次日,随从唤发现马某与妓-女死于室内。
案发后清点过人数,娼家并无一人逃走。”
王云鹤看过尸格,也知道这些情况,何京说这些是为了告诉裴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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