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军熟悉冬日的气候,对此有所准备。
但营地里难免有些骚动,是士卒在争夺上好的木柴。
军尉祁奚、羊舍职、铎遏寇等人到处奔走,处理这些琐事;有时候士卒忍不住怒气,犯了军法,就要烦劳魏绛、籍偃等司马来断个是非曲直,明正典刑了。
武卒营则没有出现这等事端,一是军纪严明,待遇也好,士卒不敢生事;二是国君总能想在前头。
夜色渐渐降临,晋军大营的营火星星点点地亮起来了,绵延不绝,真好似银河铺地一般,与公元前六世纪晴朗的天空相映成趣。
上中下三军的营垒之中,木柴燃烧的噼啪声不绝于耳,但武卒营中却没有这等声音,只有一股奇怪的气味飘出来。
“伍长,这是何物啊?是石头?为何能点燃?”
有的武卒见识短浅,不知道火堆里燃烧的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
霍突刚要说话,士卒所属的伍长就开口了:“你这鄙人,如何不认识石涅?”
士卒挨了训斥,低头不语,却离火堆更近了一些。
远处,旅帅箕牧和莱驹正在到处查看,哪些士卒还在受冻,哪些士卒御寒的衣物不足,国君特地带的石涅有没有公平地分发下去。
侍中大夫叔向和公子杨干还等着他们汇报呢。
();() “国君待我等如腹心啊!”
霍突暗暗感慨道。
晋军大营的周围,铺了鹿角、挖了壕沟,以防楚军夜袭。
候奄张老负责全军斥候的工作,斥候营收罗了一些腿脚麻利、眼力又好,在黑夜中也能看清四周的士卒,在这寒冷的夜里也要分头出去巡查,看有没有敌军趁夜色来侦查,或者有没有细作偷偷潜入军营。
晋周则在中军大帐,与三军将佐讨论起战事来。
“宋、卫、鲁等军,战力不足,不可以为主力。
我军长途行军,士卒疲惫,应当先休息几日,再攻彭城。”
老成持重的韩厥说道。
韩厥曾经在鞍之战中险些俘虏了齐顷公。
据说,当时齐顷公的战车绕着山跑了三圈,韩厥紧追不舍,终于追上了。
但是齐国的大夫逄丑父,也就是齐顷公的车右,趁韩厥没有追上,提前与齐顷公换了衣服。
逄丑父装作国君,支使齐顷公去找水。
齐顷公趁机逃跑,这才逃过被俘虏的命运。
韩厥回国之后,却说自己当时看出来二人的计谋,只是故意装作不知道,故意放走了齐顷公,只把逄丑父抓了回来,因为身为卿大夫俘虏一国之君不合于礼。
晋国上下也都顺着他说,好像晋国是個君子之国似的。
但在目前这个场合,韩厥是三军最有经验的主帅,将佐没有不听他的话的。
除了一个人。
晋周看见栾黡又作出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来,但又憋着不说话。
“别是因为之前命赵武为新军佐,他反对无效,所以在这赌气不说话呢吧?待寡人来鼓励他一番。”
晋周心中对栾黡的动机做了善意假设,然后说道:“下军将,有何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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