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吧,反正到了沛县也是死,不如就死在路上,你二人把我等的尸体扛回去交差就是了。”
其中一个年长点的犯人靠在路边一棵树干上,毫不在意地说道。
“想死?没那般容易!”
柴勇拿鞭子气哼哼地指着他,“不走便躺着,赶不到下一个亭舍,我二人反正有干粮,你们两就得饿半天肚子,我看你舍不舍得让自己活活饿死?”
那人眉梢动了一下,继续摆烂,“怎么死不都是个是死?”
“那老子便打死你!”
柴勇被他这无赖模样气炸,挥起鞭子就要继续抽打,却被韩信拦住了,“算了,不必跟他一般见识,死了也好,咱们去下一个亭舍征辆车拉去沛县,倒更轻松些!”
他走到旁边一块石头上坐下,从包袱里取出烤饼一口一口吃了起来。
四月份的太阳已经挺热的,韩信吃了几口便觉口渴,却见竹筒里没水了,他去附近河边舀了一筒水,再捡些干草、枯木,准备用竹筒烧点开水。
柴勇颇为不解地问道,“大热天的,直接喝凉水多痛快,为何要烧热?”
韩信一边打火一边说道,“水中有我们肉眼看不见的虫子,吃了轻则闹肚子,重则会像虎子他娘那样,得水蛊之病,此病无药可医。”
柴勇知道水蛊,患了此病之人不仅身体肿胀,更严重的人还会咳嗽、胸痛、呕血,全身无力,最终可能导致死亡,却原来是喝生水造成的?
“这真的假的?我从前也喝过好多次生水,会不会也得这个病?”
柴勇一脸紧张地看着他。
韩信瞥了他一眼,“目前看来是没有,日后就说不定了,今后莫再饮用生水。”
别看柴勇长得虎虎生威,其实很怕死,闻言暗自松了口气,忙不迭点头应下。
二人慢悠悠烧着开水吃着饼子,旁边那两人干看着,觉得越发饥渴,那年纪小点的从地上爬起,小步挪过来,指着韩信手中的饼,腆着脸道,“这位差爷,能不能给罪人吃点?吃了饼罪人一定快快赶路,绝不再拖延!”
那個年长的也盯着韩信手上的饼直咽口水。
韩信没理会他,把饼收进包袱里。
相处两天,那人多少知道点韩信的为人,别看对方只是个亭卒,身上却自带威严,既然不愿给,就是求破喉咙也没用,只能忍着饥渴坐回树干旁。
();() 韩信用木棍有一下没一下拨弄着柴火,柴勇见这二人目光时不时瞧着这边,忽然明白了什么,他把肉干拿出来,故意坐到离二人近的地方,一口一口嚼起来,时不时砸吧一下嘴,吃得那是一个美味可口,把那小的馋得哈喇子直往下咽。
一会儿,竹筒里的水烧开了,韩信又取出另一个竹筒,倒一半过去放凉,咕咚咕咚喝了起来,看样子是真不打算管那二人死活。
人在极度饥渴之下,什么底线都可以突破,随着太阳慢慢西斜,那个年长的终于受不了了,连爬带滚走过来,跪在韩信前面不住磕头,“求差爷赏点吃喝,明日罪人再不敢耍无赖偷懒,定乖乖赶路,差爷大人大量,便不要同小人计较了。”
这人服软,柴勇心里倍儿爽,却冷哼道,“方才谁说怎么死不是个死的?”
“罪人错了,错了,差爷大人大量,不行您再抽我,只求给口吃喝!”
柴勇冷笑,“我现在倒懒得抽了,便让你二人饿死,我坐车去沛县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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