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至,路灯昏黄。
他们穿梭转弯,绕过无数小道,似漫无目的,不知归依何处。
颜烟也不问目的地,只将侧脸贴在背上,紧紧拥住段司宇,汲取紧靠的热意。
亢奋的心跳声传到后背。
段司宇勾起唇,“很高兴”
“嗯,”
颜烟只觉一个字不够表达,又说,“特别高兴。”
段司宇轻笑,逐渐减,靠边停车,“带你去个地方。”
随即从车篮里抱起龟甲牡丹,收起钥匙。
颜烟跟着起身,“去哪儿”
段司宇并不答,牵起颜烟的手,在夜光中漫步而行,如灵动的飘光,自在无束。
这一片胡同人烟稀少,原先初始的居民,多已搬走或高价卖了,鲜少有重新翻修,执意留在此处的。
合院虽重装过,但段玉山平常并不住这里,一年中,只在特定时候到此处居住,如父母的忌日、需得齐聚的节日。
世界日新月异,而这里却经年如一、老旧。
无人再将此处当作家,只当作一项投资,或一个记忆角落的念想。
脚步不自觉放轻。
颜烟觉得,他不是在胡同中前行,而是在段司宇的记忆里漫游,需得小心翼翼。
“那儿,”
半途,段司宇停住脚步,朝一棵枯树抬抬下巴,“以前随晏跟一群傻子去掏鸟蛋,不会爬树,为了面子硬上,结果把裤子摔开裆,还被人笑话。”
“那你呢”
颜烟问,“你那时在做什么”
段司宇神秘不答,拉着颜烟往枯树对面走。
一幢稍高的白色洋房入目,约摸有四层,或杂糅少许西洋风,与周围的矮院格格不入。
洋房大门紧闭,门上锁链积灰,明显人迹鲜至。
“我们要进去”
颜烟问。
“当然。”
可门锁着。
“你要撬锁”
颜烟不自觉心虚。
“不用撬,从后面进。”
两人绕到洋房背后。
颜烟以为有后门,目之所及却只有窗。
段司宇随意选一扇,推开,将花放到窗沿,站着不动,似在等颜烟先上。
“爬进去”
从未做过这种坏事,颜烟心虚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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