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冷月挂在寒夜上,虽是初秋,却已经有薄霜轻雾在夜色中蔓延。
庭院里的枯枝上落下一片枯黄的叶子,静静地被风卷离,惊走枝头上栖息的鹜鸟。
月黑风高,正是刺杀的好时候。
司邈邈穿着一身小太监的衣服,趴在勤政殿的屋顶上扒开一块瓦片,她屏住呼吸朝里看去。
橘黄色的灯烛中,一个身姿挺拔的男人正伏案批改奏折。
他此时低着头,司邈邈看不见他的面容,只能望见他锋锐的眉峰时而皱起,修长的手指握住狼毫在奏折上批改。
他衣袍上的鹤纹金亮,光华流转间,司邈邈望着他的身姿发了一会呆。
这可是本朝颜值担当,裴宰相。
没想到他这么晚还在加班工作,这样的精神真是可歌可泣。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司邈邈摇摇头,甩开一些杂念。
她知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今夜,她势必要暗杀裴宰相。
只要这个手握重权只手遮天的宰相一死,她作为长公主,就可以彻底开始为所欲为的人生,也不会落得一个自尽灭国的下场!
司邈邈轻轻地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青瓷瓶,月色和烛光的映照下,她姣好的面容上有一丝狞笑。
瓶子里装的是无色无味的毒药,顷刻间能要人性命。
现在她只需要对着桌子上的杯子中,缓缓地投倒药水,当宰相裴清商累了喝口水之后,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毙命当场。
司邈邈甚至想好了如何逃跑,虽然他们现在是在宫里,宰相一死,她与小皇帝都会逃不脱嫌疑,但是只要没有确切证据,文武百官不会拿他们怎么样。
等她下完毒,看着裴清商喝下去,她再从勤政殿旁边的宫道离开。
那个宫道少有人至,通常是晚上来运粪桶的小太监们所通行。
所以为了保险起见,她还特地换了一身太监服。
这样万无一失的刺杀计划,唯有她司邈邈这样的聪明蛋才想得到。
想到日后她坐拥十几位美男面首,纵情声色快乐逍遥的日子,司邈邈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裴清商听闻动静,瞬时抬首看过来。
他一双冷眉皱起,乌光熠熠的眸子里满是寒芒。
糟糕!
好像被发现了。
司邈邈连忙爬开,趴到一边心跳如雷。
几乎是同一瞬间,青瓷瓶从手里滑出,她眼睁睁看着瓶子顺着房檐咕噜噜地滚了下去。
此时殿里有人走动的动静,司邈邈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更恨不得捅自己两刀。
为什么就是这么笨!
现在连凶器也丢了!
罢了。
司邈邈反向安慰自己,要是真的就这样被裴清商发现,她还可以借口说她是爬到勤政殿上来看月色的。
这样想着,她干脆就趴在房顶坐等裴清商来发现她。
谁知殿内突然传来冷兵器的打斗声。
司邈邈探头看去,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黑衣人正手持宽刃长刀与裴清商缠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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