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向人分享过这些事,她心虚的、自知卑劣地不敢与人言,“刚上大学的时候,我患上了很严重的抑郁症,在江边站久了都会萌生出索性跳下去了结算了的念头。
是万崇把我从那个阴暗的世界里拽出来,我从最初向他隐瞒病情,到在他的陪伴下痊愈。
可没等我回归到正常人的生活几年,我身体便查出了恶性肿瘤。
感觉像是老天爷跟我开了个玩笑,我的命终究是短暂的,狼狈的,无法自己做主的。
更戏剧的是,在我拿到检查报告的前一天,我跟万崇吵过一架,万崇已经收拾掉自己那部分生活用品,从我们一起租的房子里搬走了。
那已经算是分手了吧,在我来是这样的。
但是当他得知我的身体出了严重问题后,借口回出租屋收拾遗漏的东西,重新住了回来。
我的病让万崇失去了分手的权利,他一旦离开,将会受到来自自己和外界的指责。
因为责任和担当,他一直一直陪在我身边。
期间我们吵过无数次,我无数次地赶他走,又无数次地留下他。”
我从桌前离开,坐到了床畔,揽过林薇的肩背,帮她一下下顺着哭到哽咽的呼吸。
林薇真的是太瘦了,隔着夏日衣衫薄薄的布料,我能感受到她嶙峋的骨骼,心疼得不敢用力“万崇如果那个时候抛弃你,他就不是万崇了。
我相信如果换做你,你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抛弃他。
你们都是很好的人,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争吵分手,但我知道,你们之间的没有消失,只是在柴米油盐和家长里短中,换了一种形式存在着。”
“不是的。
椰青,我真的,真的是一个很坏的人,如果我可以狠心地把他推开,如果我可以”
林薇深已经泣不成声,深呼吸几次,让自己情绪不会太失控,语气勉强算得上平稳,继续道,“其实有很多次,我都可以把他推开的,但都犹豫了。
我以一种我这是让万崇继续做个好人的借口,心安理得地接受着他对我的好,我以为这是不让他为难,实际上,却处处对他是为难。
万崇这么好的人,如果不是遇到我,他的生活不会一团糟。
万崇妈妈说的没错,我怎么还不死啊我真的好想去死,好想死。
可能只有我死了,万崇才会解脱,脱掉本就没有绑架在他身上的道德枷锁。”
林薇双臂环在膝盖上,抱得越来越紧,整个人缩成小小的一团。
那天林薇哭了很久,我把她哄睡着时,右边的肩膀都酸麻了。
我坐回到桌前,放空地发了会呆,然后收拾起笔记本电脑往外走。
我拉开门,到杵在门口的万崇时,吓了一跳。
我镇定神色地跨出房间,把门掩着,才低声说“她睡着了,你要进去吗”
万崇摇头,慢半拍补了句“不用”
,我适才把门关住。
我和万崇站在走廊上,安静了很久。
我不知道说什么,这一天的信息量太大,完全超出了我大脑的负荷,可要这样直接回房间吗我总觉得该说些什么才好,替林薇说几句话,或者试着开解万崇几句。
但我左思右想,觉得说什么都不合适。
僵持之下,还是万崇先开口“饿吗,我请你吃点东西吧,感谢你陪小薇说话。”
“好。”
酒店旁边的素食餐厅内,两人相对而坐,桌上摆了两份简餐。
万崇吃得快,大概是这两年病寻医的波折,让他已经很久没有慢条斯理地享受过美食了。
在我快吃完的时候,万崇出声道“介意听我说说吗”
我搁下筷子,耐心地作洗耳恭听状。
“可能是我跟小薇刚在一起时,和在一起很久后,前后不一的表现让她失望了吧。”
万崇不是个擅长检讨自己,但也不会指责别人的人,尤其是现在这个处境,他说什么都不妥当,“小薇是个对人际感情很强势的女孩,比如她推荐给身边人的电影,对方一定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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