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数日,不觉和君分别已半月有余。
未知公子身体康健,心境愉悦否?奴这十余日却过得不好,虽只有十余日,却如同十年一般,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今方体会其中之意。
闻君大破敌于湖州城东,奴欣喜若狂,恨不得赶赴湖州当面向君道贺,然而却又知不能。
虽相隔仅数百里之遥,但仿佛隔着千山万水,这一步却如何也迈不出。
幸而管家率船前往会君,奴便让他带这封信去向你道贺。”
李源深深地吸了口气,继续下去:“听祖父说,这一战乃是最后之战。
而击溃敌兵之后,楚国便将一统唐国河山,君也将要率军回到楚国都城中京府。
楚地和江南真的相隔千山万水,你我之间好似越来越远了,奴真怕从此以后再不能见到你。
一想到这件事,奴便夜不能寐,心痛如割,却知道你不是无情无义之人,但奴却明白,世间有事无奈得很。
虽然你我有山盟海誓之约,你也非负义之人,但世事难料,奴总是心中难安。
但奴也无计可施,只能等着你的好消息,急切无用,君还有很多大事要做。
奴能做的便只是在这里为你祈祷祝福,愿上天保佑你一切顺遂,平安喜乐。
那日公子受了伤,拿了奴的白丝巾包扎伤口,所以这次给君捎去丝巾一方。
还有那青丝一缕,也赠于公子。
若将来能得相见,那青丝便是你我定情信物。
若将来不能相谐,君也可留作纪念之物。
三千青丝本就是为君而留,为君而断,这便是奴的心意。”
李源轻叹一声,缓缓摇头,脑海里浮现出顾莺莺的面容来。
从这信中的情绪来,顾莺莺显然正在饱受相思之苦,对于一个陷入河之中的女子而言,这种情绪也很寻常。
这时候的顾莺莺一定是多思多虑,对什么都敏感不安的。
“公子是叱咤风云的天子,奴这信中却全是絮絮叨叨的小儿女之言,公子想必得甚是烦躁了,也必笑话奴了。
罢了,就此搁笔便是,祝愿公子此去一路顺风,永远安康喜乐。
希望公子闲暇之时能想起奴来,想起还有个唤作顾莺莺的女子在苏州等着你。
巾短情长,满腹之言不知该写些什么,奴实则也不知自己写了什么,公子莫怪。
莺莺闺字,万福以拜。”
李源缓缓地将信笺折叠好,珍重地放在怀里,长长地吁了口气。
抬眼望去,眼前江水漫漫,夜雾微起,渺茫难言。
水拍岸边,宛若轻声絮语一般在耳边回响,心中如积块垒。
最难消受美人恩,越是得到越多的情义,李源便越是有一种辜负之感。
“你深情若此,朕又怎会辜负你。
放心,朕一定会去接你的,娶你进宫之事无论谁都阻拦不了。”
李源喃喃道。
数万人和无数辎重物资登船完毕已经是半夜时分。
李源和刘江生上了大船,但见满江灯火璀璨若白昼一般,一轮明月照耀之下,江面上影影绰绰白帆竖立,甚有千帆竞渡之感。
“陛下,宁国公,咱们开船吧?”
顾九请示道。
“嗯,开船。”
李源点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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