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大致明白了!
父皇其实早有易储之意,故而容忍朝中结党,实则是在暗地里扶持本王?”
李源松了一口气,露出了笑意:“不仅如此。
末将斗胆请殿下想想,陛下当初将您外放至扬州,不久又将您召回润州镇守,封了燕王,这是何意?”
李弘冀忽然起身,接着若有所思地来回盘桓:“嗯,润州离金陵一日可达。
难道父皇的意思,是让本王厉兵秣马,以备他日挥师金陵?”
这番话,顿时令李源没了脾气,敢情你以为你父皇暗示你造反?
眼瞧着李弘冀的眼神逐渐阴冷,李源连忙稳住心思,认真地说道:“殿下,恕末将直言,陛下既然让您镇守润州,又给了您节制两州兵马之权,其用意再明显不过!
陛下素有恢复中原、一统天下的宏愿,多年来东征西讨,让殿下远离纷乱的朝堂,有朝一日建立军功,树立威信,这才是陛下的用意啊!”
缄默片刻,李弘冀突然呼出一口浊气,接着感慨地笑道:“父皇真是用心良苦......”
李源终于露出了赞许的眼神,连连点头道:“故而殿下不必过多在意朝堂之事,您是陛下长子,我大唐燕王,位高权重,那些个争权夺利的事情,自有支持殿下的大臣去做。
您应该每日读习武,勤练兵马,他日若有战事,殿下一旦建立起威信,机会就来了,那陛下易储的时机也到了!
当今乱世,兵马为重。
皇太弟虽名为诸道兵马元帅,但从来不曾掌军,没有军队的支持,皇太弟不管是否谦恭,到时也只能退位让贤!”
“不对,三叔若是退位,可四叔还在呢!
本王的四叔齐王,可是诸道兵马副元帅,军权尽在他手......”
李弘冀黯然道。
李源倒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齐王生性刚直,这些年来得罪了不少朝中重臣,况且他的统军才能,实在是......总之没法跟殿下相比......”
瞧着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李弘冀似是而非地偏过头,但还是不禁笑出了声:“哈哈,虞候怎知四叔无法与本王相比?”
怎么知道?你四叔李景达可是青史留名,淮南之战,和陈觉两个天才领着精兵五万,第一战就折了四万,最后两个人直接弃军逃跑,从濠州一路跑回了金陵城,这速度连周国的骑兵都赶不上......
想到此处,李源差点忍不住吐槽,接着一脸神秘地说道:“齐王之才,想必殿下比末将更清楚,末将不好直言。
总之,殿下只要明白,齐王绝非殿下的对手,无需在意。”
话已至此,李弘冀此时的心结似乎解开了七八分,终是开怀大笑起来:“今日听李虞候一言,本王茅塞顿开,心情极为顺畅啊!
周宗所言非虚,李虞候真是个不世出的大才!
能有李虞候相助,本王何愁大事不成!
本王此番回去后,便照着虞候之言,好生整顿兵马,来日为父皇建功!”
见李弘冀恢复了少年应有的蓬勃朝气,李源心生感慨,这等英武的太子,若是真承继了帝位,南唐的命运还真不好说。
于是忍不住又开了口:“那个,殿下,末将还有一言......”
李弘冀心情大好,爽朗地说道:“虞候是本王的人,直说无妨!”
“殿下莫忘了,陛下子嗣众多......”
李源再一次重复了这四个字。
“子嗣众多?”
李弘冀不以为然地轻蔑一笑:“本王的兄弟,大多与本王交好,性情温顺。
且大多已经故去,本王又是父皇的嫡长子,还需顾虑什么?”
李源终于按捺不住:“末将斗胆一问,依照长幼次序,殿下之后是哪位皇子?”
李弘冀手指依次捻起,口中念念有词:“本王之后?老二去岁不幸故去,老三老四老五也尽皆早逝了......你是说从嘉,老六?”
李源双掌一合,可不就是那个老六么?连忙说道:“殿下,正是六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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