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氏做一个生日,将三个孙女儿一齐捧出,孰优孰劣,人心自有公论。
纵以“此时年纪尚小,日后或可调教”
的厚道人,一赵氏,也有些犹豫了。
赵氏生得漂亮,一打照面儿丝毫不觉得她不好,然则联系起她的行为来,诸人又将那好感给压了下去。
有这么个娘教着,难呐
柴氏与姜氏对望一眼,俱各平静,吩咐了乳母将孩子抱下去。
楚氏也不多拦,毕竟小孩子,设若呆得久了,万一遇事哭闹起来,反而不美。
唯赵氏觉得有些奇怪,却又想不出哪里不对来。
楚氏心里舒畅,主人家心情好了,氛围也就活泼了起来。
应邀来的就没几个没眼色的,赵老娘不算,然而她年纪也大了,颇闹不起来。
赵氏心情是不太好的,她生母又没能得到邀请,偏偏颜平之还支持楚氏这般做法,令她只能把满腹怨气咽下。
琢磨着,如何能将她娘给扶正了,想来这种有利益、出头露脸的事儿,颜平之应该不反对的。
这一席酒吃的,也是宾主尽欢。
姜氏小有不足,盖因母亲席未过半便要回去姜父丧未及三年,家眷不适合在这等场合欢乐。
一时宴散,回来车上,郁陶的妻子蔡氏便掩口而笑“那家里,又丢人了。”
郁陶因装醉,被抬到妻子的车上,此时哼唧道“休说人长短。”
蔡氏哼他一声“你知道得真多。”
郁陶无奈地坐了起来“下官失言,夫人恕罪”
蔡氏“切”
了他一声,正色道“颜车骑又想做什么了”
一面说,一面就手给他擦脸,“你今天又遇着他生什么事了么我着不大像样儿。”
楚氏今日略使了些小手段,蔡氏倒是能明白,只是暗自纳罕何以忽尔如此
郁陶伸了脸让她擦,擦完了,顺手取过车上备下的一壶蜜水来,自拿了个杯子倒了一杯喝了。
咽下去,才郁闷地道“可不是么,我这位颜兄弟,又要胡来了。”
蔡氏便问“可是他整日没口子地夸赞他家三房那个孙女儿的事恐怕不止这些个。”
郁陶对这妻子却是敬重的,更兼他猜的是颜启要为颜静姝寻个好婆家之类,不免将自己的猜测说了,言罢,又嘱咐道“他也不是全然糊涂的人,怕是为了设若自己有个万一,给他家三郎这一家子好有个交代。
结个好亲家,也是多条路。
否则”
蔡氏听了,冷笑一声啐道“呸他还不糊涂他简直愚蠢透顶他那个心的儿子若是有朝一日身败名裂了,都是他害的”
郁陶因自己起自寒微,虽知自己有主意,然于许多细务上头,还是有些照顾不到,是以深敬妻子。
又因妻子处事也颇为周到,愈发乐得听她在这些事情上头的见解。
便问“夫人何出此言”
蔡氏叹道“总有些个男人,自以是一家之主,自家做甚么便都是对的了。
岂知唉,我且问你,他四个儿子,为甚只管这一个另三个他可管了一样的儿子,细论起来,那三个人品还更贵重些儿,他为甚不管”
郁陶有些尴尬地道“许是怜他幼年丧母”
蔡氏面上登时改了颜色,直啐到了郁陶脸上“呸你这是还没醒酒呢阿楚现今活得好好的,他怎地丧母了正是你们这些男人这般想,才将事情做坏的颜三郎只有一个母亲,就是阿楚似你那颜兄弟这等想法,平日里能不带出来一带将出来,那三郎能掩得住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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