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进士,哪里是那么容易就考中的。
十年寒窗户,是一点也假不了的。
我自幼好动,难得静下心来读书,更是没有耐心读书,能够通过院试,全仗着点小聪明。
而这点小聪明,也就能在那一亩三分地的地方糊弄一下别人,真正到了乡试、会试或是殿试的时候只怕就不管用了……我心里极烦燥,却又不愿意违背长辈的意愿,来京都快半年了,心情却是越来越差……那天去苜蓿山,也是因为在国子监受了助教的责斥……”
沈穆清很是惊讶。
她没有想到,如萧飒这般性情高傲的人会真的把自己的糗事说给她听。
这也越发让她下定决心,一定要亲口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他,不要让他再误会下去了。
可在这个氛围中,却不是说这话的好时机。
不过,她读书的那会,可从来没有觉得读书有什么困难的。
想了半天,沈穆清只好用连自己听了都心虚的口吻安慰萧飒道:“要不,我们在私下找个好老师,偷偷补补?!”
萧飒听了,却是一副大为感激的样子。
他语气坦诚:“我也不是没有打过这主意。
可一来是临城富贾满天下——四大名商里临城就占了两位,找个有钱的人容易,找个读书的人难;二来是我当时跟在老太爷面前,一举一动太显眼,没办法暗渡陈仓。”
沈穆清不解:“你为什么要暗渡陈仓啊?可以直接跟老太爷说,我想,他知道你这么用功,一定会很高兴的,也会想办法为你请名师指点的。”
萧飒神色间就有了几份不自然,低声道:“我家里的情况很复杂……”
沈穆清脑子飞快地转着,想着萧飒的脾气、行事风格,又把看过、听过的狗血故事都往他身上套了一遍,然后笑道:“该不会是你父母在家里都不得志,而你从小就聪明伶俐,做什么事都能手到擒拿、旗开得胜,所以常常以此为势,欺压族里的堂兄堂弟们,又仗着小聪明中了秀才,所以骑虎难下了,不敢开小灶,怕被自己压下去的人因此而不服你的管教。
后看形势不对,就借驴下坡,到国子监来读书吧!”
萧飒狠狠地瞪她:“你脑袋里全是面糊吧!”
沈穆清低低笑起来,觉得自己猜的八九不离十!
她拉了拉他的衣袖:“这有什么好生气的。
常言说的好,过程怎样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话说到这里,她突然想到了闵峦。
那天闵峦不也对他很感兴感吗?
“萧飒!”
沈穆清犹如对待自己的未来般,因为看到了一丝希望而兴奋起来,“以前教我的先生,叫闵峦,是象山闵氏的弟子,学问很好。
你可以去请教他。”
萧飒看着那青葱纤指捏着自己的衣角轻轻的摇来摇去,像过年时缠着老太爷要糖吃那些孙子辈、玄孙辈——仗着年纪小、不懂事就可以不讲规矩的为所欲为。
从前他可是最烦这一点的,可不知为什么,看到这样的沈穆清,他刚才的那一点点不快,突然间就烟消云散了,反而心里有一丝甜意流过,觉得自己在沈穆清面前好像如坐在醉翁椅里的老太爷般,有着牵动人喜怒哀乐的力量。
他不由挺直了身子,笑道:“是沈大人请到家里坐馆的那位闵别山闵先生吗?”
沈穆清没想到他也听说过闵先生的大名,道:“正是闵别山闵先生!”
萧飒却摇头:“他马上就参加明年的春闱了,外面都在盛传他会进入前三甲——我哪有机会在他门下受教。”
这个沈穆清到是没想到。
“除了他,我也不认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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