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妇人拽着我迈着小碎步走得飞快,我跪了一整天的腿每一刻都好像有针在扎,跟得跌跌撞撞,好不辛苦。
她回过头,脚步不停,用垃圾的眼神着我,小声地骂骂咧咧
“这个赔钱货”
我没空听她对我的人格进行了怎样的侮辱,满脑子只想着逃跑。
我四处乱,奈何大街上没什么行人,起来也没有制造混乱的条件。
试探地轻轻把手从她的手里挣了挣,她不动声色地继续走,只是将我拽得更紧了,指甲几乎刺进我的手腕。
疼痛让我清醒,但是之前的安逸生活让我脑子迟钝,我什么方法都没想出来,只能任由她一阵风似地把我拽进了一座小楼。
还没来得及匾额上写的什么,我就已经陷入了一个黑洞洞的空间。
由于明暗转换太过强烈,我一时间什么也不清,只觉一股劣质的刺鼻香气混合着灰尘钻进我鼻腔,让我想要打喷嚏。
四面八方一片嘈杂,我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些不能过审的声音。
好吧,其实也不需要很敏锐,嘈杂根本就是由这些声音构成的。
任我再迟钝,也明白了现在身处何方。
必须跑,我宁可沿街乞讨,也不想在这种地方苟活。
视力恢复了些许,渐渐能清我原来正在一个狭仄的堂屋里,四周的门或开或关,连门窗上糊的纸都脏兮兮的。
还没来得及清屋里来来回回的人,我就被那个妇人扯着领子拽到了吱吱呀呀的楼梯上。
每走一级台阶,我都在疑惑这个楼梯为什么还没塌。
上到姑且称之为“二楼”
的窝棚,倒是感觉稍微亮堂些了。
这里像个废弃的仓库,堆着好些破烂家具。
靠窗的角落里,已经有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破衣烂衫的小女孩。
她坐在一领破席子上,身边摆着几个脏碗,来已经在这里住了一段时日。
见我进来,她木然地打量着我,像打量她那些破碗一样,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他们应该是一伙的吧策反这个小女孩的可能性有多大呢
在我胡思乱想的一瞬间,妇人已经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了早已经准备好的印泥,不由分说地握着我的拇指,就要往一张纸上盖去。
“啊”
我没忍住大叫出声,感觉指骨被她扯得错位,但是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张纸,我旧年曾在父亲的房中见过。
那是卖身契。
虽然起来很敷衍,但是确确实实有法律效力的东西。
“别动待会儿有你好果子吃。”
那妇人瞪我一眼,又毫无预警地把声音放得柔和,和她的人设相当不符
“你只要乖乖听话,就保你这一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就在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的当下,她捉着我的拇指向纸上印去,我虽然努力反抗,但还是将将触到了那张纸粗糙的纤维。
不料此时,楼下突然一阵混乱,然后传来喊声。
“妈妈您能下楼一下吗,有人找您”
“稍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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