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他犯了什么过失”
“说来,此事还和国舅大人有关。”
沈宜的笑中平添一丝惋欠之意,目光仍是幽静与梁道玄毫不避讳的对视,“太后委以重任于他,暗中请国舅入京,谁知他却路上招摇,给人听去了消息。
这也就罢了,我们刑余之人在宫中是做奴为婢的,到外面有些趋炎附势的才会叫咱们一声大人,他有了年纪和尊贵,一时难把持,硬要彰显出来倒也不算大错,回来遭太后申饬几句也就罢了。
毕竟,国舅大人自承宁伯府动身,消息怎么都藏不住。
但他偏偏做出一仆二主的事来,让太后再留他不得。”
“他见过我回京后,又去见了太后以外的人”
梁道玄脑筋转得总是足够快。
“正是,国舅大人不想知道,他是去见了谁么”
沈宜仿佛是真的好奇,教人不清他的玄虚。
梁道玄不想猜大家都知道答案的哑谜,只道“会好奇我究竟何许人也,急着探问的,大抵朝中也就那两位先一步抵京的洛王殿下和执掌朝中政要的梅砚山梅宰辅。”
池子就这么大,他这个新入水的王八能不能掀起浪,也只有在其中者才会需要掌握先机快人一步。
“是梅宰辅。
他的用意不过是想听蒲云寿告知国舅大人你的深浅与口风,但太后实在忧心唯一的兄长教人拿捏住把柄毕竟那个时候,太后也尚未与国舅大人会面相认,于是便惩处了这吃里扒外陷国舅大人于人言之危的奴才。”
沈宜言毕,略摇了摇头。
梁道玄自话语中细细揣摩,似是忽将入京以来诸事贯穿成一道明线,忙道“正是因为这件事,这些官吏才搞出许多事端,为的是太后处置了他们的眼线,于是才做出挟嫌报复之举”
“太后不许我们做奴才的在国舅大人多嘴,是我见太后与国舅大人仍有些疏离,才宁愿冒天下之大不韪才开此口。
太后着实是委屈了许多,若今后她略有急躁,敦促国舅您读上进,还请您体谅太后的难处与周折。”
沈宜说完,恭恭敬敬行了一简礼。
“那此时此刻,经过这两次我的不驯,想来他们也会来找我的麻烦。
如此这般替太后分担,也是我目前能做的为数不多之事了。”
颇为沉重的话也能教梁道玄举重若轻,诙谐着调侃,却也有表态的
意思夹杂。
沈宜如何听不出来可不等他回话,一个雪团正砸在梁道玄胸口,绵软的雪絮崩乱四散,一半都洒向梁道玄的脖子脸上。
“诶呦,陛下,我的好陛下,您慢着点”
宫中嬷嬷育儿经验丰富,脚步却也跟不上小皇帝兔子似的乱窜,见此刻嬉闹无状,生怕落了两位谈话大人的埋怨,急忙制止。
“没事,我来吧。”
谁知梁道玄却只是笑,上前一步蹲下,掸去姜霖窄小肩上的残雪,又拿自己的巾帕擦去额角的热汗。
“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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