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哭哭啼啼,身边一个人儿都没有,想喝一杯水都得自己去倒,黑灯瞎火的,她一不小心,手一滑,水壶“咣当”
一声摔在了地上,水溅得满身都是,她的心情更是糟糕,竟然像小孩子一样,“哇!”
一下哭出声来。
闹出了这么大动静,侧房的翠红惊醒,她慌忙不迭的掌灯过来,看到花寒筠狼狈的样子,吓得脸都白了,道:
“奶奶,您这是怎么了?”
她快步过来将花寒筠扶起来,花寒筠坐回床上喝了两口水,又“呜”
“呜”
的哭起来,翠红在一旁只能小心伺候着,却不知道该怎么劝慰她。
陆铮实在是太厉害,硬是把花寒筠折腾成了这等模样,这么下去,日子没法过了!
本来,一切都好的,二奶奶管着二爷,老太太疼着二奶奶,大房这边老爷和太太对二奶奶也十分满意,二奶奶还管着偌大的家呢!
现在好了,老爷去了京城,二爷成了一匹脱缰的野马,花寒筠没有子嗣的事情成了她解不开的心结,说一千,道一万,这都是陆铮挑出的事情。
可是说到根子上,这些事儿都能怪陆铮么?花寒筠不去招惹他,陆铮会无缘无故的招惹花寒筠?
花寒筠可是想要陆铮的命在前面呢,陆铮现在反击她,报复她能怪谁?这都是她自己惹的祸!
现在陆铮进了书院了,手上有了大把的银子,外面和顾至伦、陈长文等人关系匪浅,二爷对他更是崇拜得五体投地。
更可怕的是他小小年纪,心机智谋远超花寒筠,两人无数次交手足可以证明花寒筠不是他的对手,在这样的情况下,翠红能有什么办法?
“二奶奶,您想开一些!
铮哥儿这家伙虽然可恶,但是我看他也并非要和您决裂,以后您在这些事情上少操一些心,慢慢就会好的!”
翠红沉吟了半天,总算说出了一句安慰的话。
“哎!”
花寒筠轻轻叹气,一语不发。
她的心病根本就不是陆铮,陆铮一心读书是真,这一点她清楚。
陆铮给她下了套,她因此弄得灰头灰脸,她也认了,这都不算什么。
关键是她该怎么解决自己的困境,她一想到大房传宗接代的事情,她就觉得喉咙像是被人掐住了一般,简直是难以呼吸。
陆铮说过的话字字句句她都铭记于心,张敬本就是走马斗鸡的浪荡子,少年的时候身子被掏空了,张蔷不就死在了画舫之上么?
花寒筠和张敬成婚三年肚子不争气,她早就想办法了,她让翠红侍奉张敬也有一年多了,到现在为止,翠红肚子里哪里有什么动静?
这就是一个死局,破不了的死局!
张敬现在心野了,花寒筠也管不住了,现在全家上下,谁也管不了张敬,连老爷拿他没法子。
滑稽的是张敬对陆铮的话却是言听计从,今天两口子大吵一场,不就是他认为花寒筠得罪陆铮了么?
“这人啊,不信命还真不成呢!”
花寒筠轻声道:“翠红,我这一辈子只怕就是那种命薄福浅之人,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花寒筠这话说完,悲从心起,眼泪又稀里哗啦的流。
翠红一下慌了神,忙道:“二奶奶,您就宽心一些吧,现在家里面不知有多少人羡慕你的福分呢!
别人我且不说,就只说大奶奶有您这般福分么?大奶奶的日子尚且过得有滋有味,您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一切都会好的,您自己不也说了么?二爷在外面也就撒个欢儿,终究还是要回来的呢,您说是不是?”
花寒筠微微皱眉,脑海之中泛起无数的念头,道:“嘿,姐姐也着实对铮哥儿上心,半夜三更还去给他送点心,掌灯的丫头都不带一个,也不怕人家笑话么?”
翠红抿嘴不语,她心中清楚,柳纨肯定是得到了她的传话才去西角院的,可这事儿她哪里能说?
花寒筠沉吟了一下,又道:“翠红,你说大爷也去了,姐姐难不成就真一辈子守着橘乡村?多好的人儿啊,就这么守住一座枯院过一辈子,这日子能熬得出头么?
我看姐姐八成对铮哥儿上心了,铮哥儿可说了呢,大嫂子是真疼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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