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那蛮贼已经破了八个军阵了,我等还是向镇北侯府通传一声,让我等先入府吧。”
一美须中年男子向帘幕后的身影请示道。
“急什么,咱家这个没卵的都不慌,瞧瞧你,嘁,丢人。”
美须中年男对面坐着一个身穿着蓝色长袍身披皮草的老者,老者脸上施粉很重,像是戴上了一层面具,唇红齿白,声音也尖细得很,身上的熏香味道极重。
“呵呵,张公公说笑了,我只是在为殿下担心,殿下千金之躯,断然不能受到丝毫侵害。”
“行,你们这些读书人啊,最擅长表面一套背面一套,咱家是说不过你们,但你就不想想,这里是个什么地方。
那蛮贼都自称荒漠一野蛮了,这镇北侯府若是连一个野蛮人都收拾不了,那还值得咱们陛下这般头疼么?”
“可是,这刀枪无眼,若是那蛮贼忽然发疯向我等这边而来……”
“陈师傅,那孤也不能先进府,孤这次被父皇派来为老夫人祝寿,懂的人,晓得是我皇家秉持礼数,不懂的,还以为我皇家真怕了这镇北侯府。
先前,说按规矩排队等审验的是我们,这次,若是我们再主动寻求先进府,呵呵,孤的脸面倒是无所谓,反正孤也没想着与二哥争什么太子,但要是因此被人轻视我皇室,那孤就等着回京后被父皇发落吧。”
“咦,讨厌,王爷,您轻点儿嘛……”
“王爷,奴家也要,也要吃嘛……”
“哈哈哈,不急不急,都有,都有。”
帘幕之内,又传来了嬉笑靡靡之音。
美须男子和那老公公对视一眼,都很默契地退下了这皇室马车。
外头,护卫们已然严阵以待,虽说战局在那一头,但那偌大的声势还是让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美须男子迎着寒风,摸着自己的发虚,开口对身边的张公公道:
“张公公,那蛮贼当真是厉害,竟一人可抵千骑。”
“蛮族王庭左谷蠡王,要是没点儿成色,那蛮族王庭估计连名义上的荒漠之主都别想做了,早被其他大部给吞得渣都不剩。”
“呵呵,下官见识短浅,这十年来一直在翰林院里做文章,对这天下事确实知晓不多。”
“哟哟哟,陈大人,您这可说笑了,咱大燕,最不缺的就是武夫,唯独缺的就是像陈大人这般的文人种子。”
二人一路上,陈光庭瞧不上这阉人残缺之身,这张公公也看不上陈光庭这腐儒之气,但别说,这一路同行,该斗嘴是斗嘴,但关系上,倒不耽搁进步。
一个因座师原因被牵连,在翰林院蹉跎之后发配到闲散王府里做讲师;
一个因干儿子检举,贬谪出宫,指派到了王府管杂役;
一定程度上,都算得上是同病相怜,文人和阉人的至高无上宝座,都已然和他们二人绝缘。
“这镇北军,弄得是什么把式?”
陈光庭问道。
“嘿嘿,当世一流的武夫强者,其身气血就如那旭日东升;
战阵之上遇到,要么择一二同级强者牵制与其捉对厮杀,要么,就得用眼下镇北军所用之法,以铁骑车轮战软刀子割肉,一点一点的将他那旭日东升削成江河日下。
瞅见没,那蛮贼气血已经入颓了,这第二轮八个军阵能否接下来,还真不好说。
就算是接下来,也该油尽灯枯了,但第三轮军阵,很快又会续上,绝不给其丝毫喘息之机!”
“就是拿自己人的性命去耗其气血?”
“也能这般去理解。”
“那那些士卒,自己心里也清楚自己的命,就是拿来耗的?”
“那是自然。”
“他们也愿意?”
张公公厚厚的粉底微微一皱,笑出了褶子,道:
“要不人家是镇北军呢,不怕你笑话,咱家小时候被割前,梦想着就是有朝一日能入镇北军去荒漠杀蛮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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