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月笙虽在朝堂忙碌,暗中却着人护着崔沁安全,也将崔沁的行踪给探得清清楚楚。
崔沁不知她前日在街上捡来的丫头,就是慕月笙派去的女暗卫云欢。
“云欢回禀,说是崔家收到了陆家的帖子,陆侯爷明日过寿,崔司业要领着沁儿姑娘去拜寿。”
慕月笙坐在案后听着葛俊禀报,眉头便皱了起来。
前世崔颢极喜欢那陆云湛,万一瞧上了陆云湛,脑子一热不招婿了,该如何是好
次日散朝后,他换了便装前往忠远侯府。
忠远侯在朝中也算是一方军候,勋贵重臣,门口贺客络绎不绝。
慕月笙一向不参加这等宴会,以前有他两位兄长顶着,后来他从江南回京,得封一品国公,便没人能请得动他,除了裴家,还真就没去过别处。
今日来陆府贺寿,轰动一时。
忠远侯面对这二十岁的年轻男子,丝毫不敢怠慢,愣是亲自来接他,行的还是平辈礼。
“怎么惊动国公爷过府,下官失敬。”
慕月笙伸手扶住他,面上是波澜不惊的深黯,“路过此处,闻侯爷过寿,特来拜会。”
忠远侯朗声一笑,“国公爷大驾,鄙府蓬荜生辉,里边请。”
慕月笙随他跨过门槛,步往正厅,便见朝中诸多官员及勋贵子弟,皆侯在廊下给他请安。
他撩眼一望,瞧见东侧廊芜角落里立着一人,广袖长衫,个子高瘦,气质清纵,略略一猜,这定是岳父泰山。
“给国公爷请安。”
众人纷纷行礼,便是崔颢也躬身朝他一揖。
慕月笙匡扶社稷于危难,无人不服。
遥想一年前,废太子携江南世家造反,朝中大半勋贵皆有划江而治的打算,江南是朝中赋税的根基,江南一反,朝廷根本没有胜算。
废太子年长,人脉和能耐皆在少帝之上,彼时朝中武将青黄不接,如忠远侯这等老将宿卫在蒙兀边境,不敢轻易撤离,慕月笙就是在这时,提着先帝尚方宝剑杀出一条血路。
他虽年轻,却镇得住所有人。
包括崔颢。
慕月笙稍稍回了众人一礼,径直走到崔颢跟前,含笑郑重一揖,“这位想必是国子监崔司业”
“司业在上,请受慕某一拜”
其郑重之色,语气之亲近,叫人瞠目结舌。
众人不禁大骇,崔颢这样名不见经传的人物,怎么会入了慕月笙的眼
慕月笙的谋算很简单,其一,给岳父留下好印象,其二,借自己的势抬举崔沁父女。
崔颢面对慕月笙的敬重,满目愕然,退开一步不受他的礼,再回之一揖,“下官与国公爷貌似是初见,还请国公爷莫要折煞下官。”
慕月笙含笑回道,“虽是初次相见,却是神交已久,在下偶然得过司业一画卷,日夜临摹,不知司业待会得空,能否给在下提点一二”
熟悉慕月笙的朝官皆被这话给唬住了。
上一个得慕月笙这番礼遇的,便是当今帝师裴太傅。
崔颢何等何能,能让慕月笙折节下拜
一提起画画,崔颢便是个痴人,问是那幅画
好在慕月笙前世对崔颢画作如数家珍,后来也常与崔沁一道临摹,自是不陌生,随口说出一幅,崔颢大为惊喜。
慕月笙也顾不上旁人什么脸色,拉着崔颢入内,当即便作画,请崔颢点评。
崔颢原先还好奇,待瞧见了慕月笙那细腻熟悉的画风,不再怀疑,对慕月笙好感倍增,一头栽入画卷,与慕月笙谈天说地。
崔颢说的眉飞色舞,慕月笙一直恭谨聆听,崔颢激动之余,欲作画赠与慕月笙,慕月笙哪里会拒绝,遂亲自研磨以待长辈之礼侍奉崔颢,崔颢浑然不觉自己被未来女婿带沟里,倒是围观众人十分嫉妒。
当今少帝都不敢叫慕月笙研磨,这崔颢真是好大胆子
待画作完毕,慕月笙不动声色递过去一杯茶,自顾自地改了称呼,“崔世叔,您这幅秋枫落日图可堪神迹。”
前世团团为了这幅画跟陆云湛的儿子打架,这一世倒不用担心,这幅画直接就落在自己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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