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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牛蛋 不能乱得罪人（第3页）

他从茅房回来，人才稍微清醒了一些，想到了什么，再加上夜晚的凉风一吹，整个人都是一个激灵，瞬间什么睡意都没了。

家里只有一个茅房，刚刚他去跟回来都没碰到赵月英，赵月英也不在床上睡觉，那这大晚上的，人呢

“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一声幽幽的问话从月光照不到的屋檐阴影下传来。

陆有为先是抖了下，发现是熟悉的声音，才放松下来，走过去坐在在那人旁边，“你怎么不睡觉”

他抬头了眼天上的月亮，这会儿已经有些偏西了。

赵月英没有做声，她的表情藏在阴影里也不清楚。

陆有为着如水月光下的静谧村庄，视线落到不远处的祠堂的时候，突然福至心灵，知道赵月英为何会半夜不睡觉坐在这里了。

他想起后来才知道的，中午家里发生过的吵闹，叹了口气道“牛蛋跟狗蛋不能去读，也不能全怪你。”

赵月英依旧支着脑袋着前方，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陆有为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了，他嘴笨，但他知道，虽然他媳妇做事不聪明，心眼也小，但对自家人一向不差，牛蛋跟狗蛋想去读却去不了，赵月英心里肯定也难受。

而且跟沈迁和陆久的矛盾起因，也是跟自家亲戚有关。

想到亲戚，陆有为又想叹气了，当初沈迁摔断手，是他媳妇第一个说要去报信的，结果他外甥后悔了，连着他姐一起怪他们两口子事多。

陆有为道“牛蛋要是实在想读，今年秋收后，我去县城多找几份工干，明年再开两亩荒地，总能多攒些钱，到时候送他去县城读两年。”

听衡叔说，如今住在县城的那个同宗的秀才，当初走的就是这个路子，虽然家里人苦一些，但总有办法满足牛蛋想读的想法。

“累不死你，”

赵月英道，“要是牛蛋去县城读了几天又不想读，或者读不进去呢”

“总不能就这么算了吧。”

陆有为道，村里跟牛蛋年龄相仿的孩子大部分都去祠堂读了，又有陆水生跟陆柏生跟着沈迁学了几个月，就能自己在集市上摆摊卖菜的先例在，别说牛蛋撒泼打滚想要读了，就是他也想让牛蛋试一试。

不试就永远只能跟他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干一辈子，而且青坪村这一带又容易天旱，三年有两年要挑水浇田，更辛苦。

“回屋睡觉，”

赵月英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明天早点起来挑水。”

“那几丘田不是还有些水吗”

赵月英道“我说早点就早点。”

翌日一早，才勉强能清脚下的路，陆有为就被赵月英从床上拉起来挑水，两人来回挑了几担水了，田间地头才出现一些同样挑水浇地的人。

这些人到赵月英跟陆有为挑着水往哪里倒的时候，比起陆有为一开始的不敢相信，他们不是差点惊得跌个跟斗，就是怀疑自己没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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