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淮点点头,将折扇搁在了案上,伸手抚摸着宣纸,道“怎么了大家也别拘束啊,不是斗才吗既然本王也说了要参加,如今也不过是个参试者罢了。”
吓
虽说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怡亲王言淮是个文武全才,但如今人已经瞎了,再厉害,能写字还能画画不成
也只能这成景小侯爷能否识趣,直接弃了这场比试。
淑华郡主也很是担忧,借着宽大衣袖的遮掩拉了拉自己儿子的衣袖,熟料,他是铁了心要争一争这钗子的。
他径直走到另一处案后,朗声道“那成景就不客气了。”
此言一出,堂内鸦雀无声,还是舒夫子笑着将人招呼来坐下后堂内才又有了些热乎劲儿。
言淮是个很强大的人,他身上有股天生能让人信服的威严,两军对垒,只要他站在那里,大启士兵就好似有了主心骨,有了必胜的决心。
而他也是个很要强的人,他坚信残而不废,在他任毒药侵蚀自己身体时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他是瞎了,但他在试着不用眼睛去感受一切,这四年,他无事可做就作作画、练练琴、写写字,再自己跟自己下盘棋,他不见,一切就只能凭着触感、听感、嗅觉,还有记忆。
后来,他身边有了卿卿,同他一起做这些的人就多了一个。
他画一笔,卿卿自会同他说清楚这一笔可好了。
所以在座之人就见怡亲王带来的一随侍在一边儿为他磨着墨,而扶他到案几前站定的骆卿却是没有离开,站在他左手边着他画画,他画一笔她就说一句。
“这里差不多了。”
待言淮又起身一笔,就听得她又道“下笔重了。”
成景着骆卿和成景此般互动,已经肯定两人熟识了。
而坐在骆文身后的骆如烟却是气得牙痒痒。
这人什么意思就出这些风头还端得跟怡亲王分外熟识的模样
骆卿心头还生着气儿呢,但自己理亏,将钗子弄掉了,如今还得哥哥赢回来,那股子气儿又悄悄散了,到头来爬满心间的还是思念。
哥哥画着画,她为他着,好似回到了竹中小屋的时光。
她到底是忍不住了,悄悄在案后拉住了他衣衫的一角。
言淮立时就觉察到了骆卿的不安,奈何他眼睛不好,画画若是不一气呵成只怕再提笔就不知画到哪个地方了,虽说也想抬头对她笑笑,安抚她几句,到底是没有停笔。
慢慢地,言淮手中的画初具雏形,骆卿也算是瞧见了言淮心中的岁月静好。
只瞧得画中,一片竹林,一座小屋,屋外一个亭子,亭中坐着个墨蓝衣衫的男子,一个红衣女孩坐在地上睡着了,人窝在男子的腿上,而男子轻轻抚着睡着女子的发。
她心头扑通扑通直跳,那是从未有过的热烫感觉,原来这便是哥哥心头的岁月静好,原来哥哥心头是有她的。
她抓着言淮衣衫的手又紧了紧,就见哥哥已停笔,对她温声道“这细节还得劳烦卿卿了。”
此言一出,众人更是惊讶。
言淮拿起折扇,笑道“诸位都知晓本王眼睛不好,一些细节总也把持不到,只能请个人来了,还望见谅。”
说着见谅言淮却全无让人见谅之态,似乎我只是同你们说一声,至于反对声,麻烦憋回去,我不在乎,就是这般理直气壮。
骆卿向来极听言淮的话,也惯常做此事,如今仿似有了言淮就有了撑腰的,也不去多想,当下就拿起方才言淮用过的笔就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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